章钺自无不成,一行三百余骑沿河南下三十五里,到了薛处存所说的鸭头坎,只见河两岸阵势增高,这是一个广大的峡谷状,而河面倒是窄了一些,却仍有两三丈宽,要搭桥必须先在河边建立桥墩才行,这就是个费事。
万多军队驻扎在此,每天要耗损大量的粮草,可冯继业派往会州的探子还是没返来,他又从火线调来了四个批示的杂役辅兵,说是到时留守鸣沙山以南,作物质补给站,却不肯靠近蔚如水,显得很谨慎的模样。
“他在马车上!你要我和你私奔,我也情愿!只是……你不要再抛下我不闻不问,除了你,另有仲庆,我真的甚么都没有……”鱼雪卉面露羞红,泪汪汪地昂首瞻仰着爱郎,哀哀凄求着。
夜空幽幽,疏星渺渺,一缕峨嵋月清辉泻地。茫茫田野风声吼怒,火线不远处隐现堆叠的鸣沙山里,传来阵阵啸月狼嚎,闻之令民气中颤栗。
章钺等的有点心焦,次日上午便找冯继业要来判官薛处存作领导,叫上宣崇文、李处耘一起,带着三百骑亲兵,亲身到蔚如水东岸观察地形,寻觅合适的渡河点,到时好搭桥通过。
在后代,这里叫中宁,是黄河岸边一颗灿烂的明珠。章钺在军队退役时,还曾来过这处所,但是现在,入目尽是一片萧瑟,的确是湿地生态公园普通。
郝天鹰申明环境,让鱼雪卉去将弟弟鱼仲庆带过来,三人一起从深深的巷子绕到城西大街,一向出城,再前去郊野小树林招出战马,一骑三人,快马直奔盐州。
“在……在我手上!”
一大早,宣崇文便跑来找章钺,说郝天鹰不见了。章钺暴露意味深长的浅笑,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让宣崇文莫明其妙。
不到一夜,烈风疾走百余里,天还没亮就回到了灵州州治回乐城郊,郝天鹰先在城池西南角的郊野,找了片小树林藏好战马,不过不消拴死,到时一声吼怒,便可招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一去不回,却让你摆布难堪,为我吃了太多的苦。”郝天鹰密意地轻抚怀中女人的后背,温言安抚。
“他们岂敢,那破筏子渡蔚如水还行,走黄河会飘翻。不过我们要渡河的话,能够到南面的鸭头坎儿,那儿是蔚如水河面收窄的处所,水位降低处,不如到那儿去看看?”薛处存说。
巷口光芒一暗,女人走入巷弄,缓缓取下帷帽,公然是鱼雪卉,她神情似冲动,又似哀痛,眼里噙着泪花,缓缓顺着脸颊滑落。火线数步以外,朝思暮想的人仍然身形矗立,豪气勃勃的面庞仿佛一点没变,只是黑了一点。但脸上神采有些惭愧,眼中带抱歉。
“这段黄河能够行船,能进蔚如水三四十里,再往南水流湍急走不了。每年春夏时节涨水,党项人会撑着筏子下河捕鱼,我们灵州这边就出兵摈除,不答应他们过河一步,以是常常打起来,不过都会禁止,不会闹大。到了秋夏季候,党项人就不会来了,他们去去游猎。本年出事,他们能够撤回乌兰了。”薛处存指导着河岸说。
之前是盗寇,郝天鹰一旦露面被发明,会被军队围堵追杀。现在有了庇护伞可不一样,冯继业就算晓得了也拿他没体例,但朋友宜解不宜结,这事还是要措置一下。
“那我们走!现在就走!送你们去盐州,到了那儿,有延州索大帅的驻军转运粮草,我让他们带你到延州金城县,由韩盛先生帮着安排你们住下,等打下会州再返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