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镐略略有些绝望,晋王殿下明显还想问点甚么,但他却避而不谈,当下只得辞职。
泾源节帅史懿因年须抱病,留在了西京洛阳府,郭荣轻装简从而行,路上仍走了一个多月,腊月二十二的下午才到东京。
班师之礼乐声中,宣德门大开,群臣迎郭荣入宣德门,礼节完成各自散去。内侍少监杨思诚在前快步而行,引郭荣、折从阮两人绕过崇元殿到宣佑门前,入禁中滋德殿。杨思源引折从阮留在殿外阁中等待,领郭荣觐见。
“此战光复会州,减弱夏绥,安定河西,泾源史懿还朝,可喜可贺啊!只是朔方冯继业是如何回事?果然战殒于疆场?”父子之间礼毕,郭威话入正题。
能在乱世耸峙朝堂,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改换门庭,这都是必须的。目睹圣上病体不佳,而晋王已是究竟上的储君,此次得胜回朝,威名更盛,一旦圣上百年后即位,总还是需求亲信老臣帮手的。
郭荣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忧色,但随即一怔,似是明悟了甚么,转头看向王朴,见其微微点头,便浅笑表示道:“孤晓得了!劳烦王使君亲身出迎,筹办一下便解缆,孤还得进宫陛见!”
“儿臣拜见父皇!问父皇安好!”郭荣上前挽起衣袖,撩起长袍下摆,竟行大礼膜拜。
“此事说来是有些蹊跷,冯继业本在阵中批示,却无端跑到阵前,而当时白兰羌军已溃败,只余几名军将在围歼残敌,冯继业却中了暗箭,也不知是羌人所为,还是被本身人下了暗手,战后朔方军自行分开疆场,儿臣得已无从调查。”郭荣闻言一怔,不知父皇为何问起这事。
郭荣与几名老臣酬酢一番,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殿前司都批示使李重进、都虞候张永德等人,心中安宁下来。
“免了免了!父子之间何必如此……且坐吧!”郭威坐直身材,挥挥手又道:“年关国事繁多,你能赶返来恰好,可替为父分忧!”
郭荣走进后殿书房,内里窗户紧闭,光芒暗淡,以柴炭烧了地龙,一股暖意劈面而来。御案上堆着檀卷凑章,郭威并没动笔,正身着紫袍常服,头戴硬翅纱罗幞头,神采倦怠地后靠在高脚宽榻上,几名近侍在旁躬身侍立。
由外城万胜门而入,过西厢城,再过梁门入内城,沿梁门大街东行到皇城宣德门前,又有枢密院、中书省,和殿前司一干文武,及内廷内常侍出迎,郭荣心中一喜,看来父皇会召见了。
给章钺麾下将士的凑报,是晋王郭荣在回京的路上所发,以是封赏和官员到任来得算快的。而静难、泾源镇军各归本镇后,郭荣仅带着折从阮及七八千禁军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