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雄师通过关城,也是需求一点时候的,可算是不露陈迹。到了城内军衙前,一名流兵直接带章钺到后宅一间偏厅内,只等了半晌,杜悉密就带着沈雪莲出去了,随之朝章钺咧嘴笑了笑,带上门在外守着。
“甚么意义?你父亲也来了吗?他住在哪儿?这是要送你进宫吗?”章钺大吃一惊,连声问道。
诸事安排安妥,初八日一大早,章钺与妻妾道别,让宋瑶珠带上了她的婢女,两人换上礼服混在亲兵行列中,带上封乾厚随行,骑马赶到虎帐时,慕容延钊已率兵列队束装待发,李处耘和石广均则带着辎重粮草及铁、木工匠、军医等后勤职员,一一筹办到位。向训也带着镇安军牙兵三百骑先到了,他在京中是随章钺解缆。
“本将军的炊事不会太差,你快点梳好头发还避一下,我喊亲兵送来!”章钺有些怠倦地伏在桌案上说,行军带女人真是不便,妻兄符昭吉都看出来了,不过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敢多嘴。
“不知不觉分开凉州一年多了,就写了四五次信给你,实在委曲你了!”章钺起家上前,伸开双臂就要发挥一个熊抱,不想沈雪莲却轻笑一声躲开了。
回身走进大帐,宋瑶珠换去了礼服,只穿戴睡袍就从后帐出来了,内里另有哗哗的水声,那是婢女在沐浴。她的头发还在湿漉漉的滴水,用毛巾擦着,有些慵懒地轻叹道:“唉……行军真是累,实在太不便利,今晚我们吃甚么?”
潼关驻军仿佛增加了,守关都使还是康成泽,他早就接到了禁军将要通过的公文,关城外的大营都扎好了,兵士沐浴的热水、晚膳甚么的都筹办得妥贴之极。章钺直接率兵进驻宿营,刚冲了个澡换身衣服返来,就见军帐外一人低着头来回盘桓着,恰是康成泽。
沈雪莲身着绯红的箭衣窄袖武服,下着红色长裤,脚蹬玄色小皮靴,头发也是绾着男人式样的发髻,进门呆立在那儿,神采很庞大,看着章钺的目光时而温和闪亮,时而又带着冷意,嘴唇动了动,却甚么也没说出口来。
一夜无事,早上天还没亮,章钺和向训率兵出营列队,关城东门随之大开。章钺与身边的宋瑶珠说了一声,再派亲兵告诉向训,先带着杨玄礼一都亲兵骑马入城,去见康成泽。
这货不是刚走么,如何又来了?章钺上前问道:“康都使有事么?但言无妨!”
“恰是!我就要去东京了,将成为天子的妃子,至不济也是国夫人,而你……”
一进大营,王朴也带着昝居润来了,王朴是代天子和枢密相公们前来挥酒践行,面对校场上出征的一万一千禁军兵士简朴说了几句,算是鼓励了一下士气。不过是承诺建功厚赏甚么的,这年初没有正式军饷,也是应有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