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军董遵诲一上马,径直走到水桶旁端起一飘水咕噜咕噜,亮晶晶的水滴顺嘴角流下,将大红的军袄前襟打了个透湿,倾刻间就将一飘温水灌了个底朝天,痛快地一抹嘴,见兵士们那边已是乱作一堆,豪无次序的模样也不见怪,反咧嘴直笑着。
军议结束,诸将率兵出营列队,安守忠率部先行。章钺也由边仁昭伴跟着,率高仲贻、董遵诲、孙守敬等两万二千雄师穿城而过,马不断蹄赶往景州遵化。边仁昭留守渔阳,与蓟州几家豪族协商,一起捐募粮草军资,加官仓存粮作为雄师结续布施,并征调静塞军加上民夫帮手转运。
石门镇到遵化另有七八十里,途中另有一些山路,好天行军都要一整天,这下雨路面泥泞湿滑,浅显兵士们脚上都穿戴麻布鞋,就算军官们的军靴也是布底,膝盖以下全都湿透,马队好一点有战马代步,但也不成能一向在顿时。
“董将军来得挺快,主力也到了吧?”安守忠打马迎上前拱手笑道。
“一起行军确切疲惫,那便有劳喽!”兵士们都是直率男人,也不嫌那些杂役身份低下,兵民相处甚欢,已是闹作一团。
辽军前锋已到滦水与松子河交汇的河口宿营,那儿也就是后代的承德四周,若顺滦水河谷南下,最多两天半就能到喜峰关。
蓟州州治渔阳,始置于先秦,为千年古城,有关寨明珠之称,因州北有无终山,也称渔山,故得名渔阳。城池墙高三丈,周长约二十里,可谓雄关坚城。位处无终山、翠屏山、沽水泽之间的盆地。不过自渔阳向南大多为平原,往东北过沽水泽后阵势渐高。
远远见灰红色的官道绝顶一团黑影涌动,垂垂近了才看到随风招展的旗号,数千马军滚滚而来,见有人相迎显得有点不测,从两人身边冲畴昔了,到驿站前才垂垂勒马停下。
战马是娇贵的,在马料都不敷的环境下,更需求节流战马体力。而沧州粮草运过来包管源源不竭,起码需求半个月的时候,这前期要靠省着用,处所州县供应也是不敷的。
十八日气候不大好,空中浓云密布,气温也带着一种暖意,在春季来讲这是要变天的前凑。傍晚时分,西城门外十里的边乡驿外官道上,安守忠与蓟州刺史边仁昭、孙守敬驻马而立,身后是蓟州判官宋体仁率一群州衙官吏及几家士绅,道旁是两千兵士列队相随。
当夜幕来临时,主力万余步骑赶来,由静塞军一名批示使带着前去城西大营,章钺则进驿站访问边仁昭、孙守敬等州官及士绅,一场拂尘宴下来微有醉意,当晚只好宿在边乡驿。
“安将军说得是……说得是……”边仁昭脸上带着一丝奉迎的浅笑连连拱手,又道:“驻州治的静塞军五千人可随时听用,驻守洵河口长城的雄武军两千五百人也已投诚,现在就剩景州遵化、滦河两个县,刺史崔鸾是渤海人,只要翟将军到时递上某的书帛,崔鸾必然情愿投诚,可滦河县萧翰是一名奚将,统兵五千人分驻喜峰关三个隘口,这可不敢等闲劝降。”
“隔着十来里远,快了!大营现成的么?我等昨日但是连夜行军,大伙儿都怠倦不堪,早点筹办热水炊事好宿营。”
“好说好说……现在战事最为首要,既然大定府辽军前锋已于日前达到泽州,但不知景州守将是否可靠,滦河喜峰关我军志在必得,毫不成呈现几次,边太守也当以大局为重。”安守忠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