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远在蜀北利州,章钺在节度府衙忙着访问各州降官,此中有剑州刺史韩继勋、利州刺史王审超等十几人,最让他感兴趣的是文州刺史全师雄。
孟昶哀叹道:“吾父子以丰衣美食养士四十年,一旦遇敌,竟不能为吾东向放一箭。今虽欲闭壁,谁肯效死者?”
广政殿,孟昶急召众臣商讨,成果众臣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子孟玄喆,那意义清楚就是,连太子都不肯着力,却叫我等如之何如。
章钺轻笑一声道:“全知州这话可就不对了,昔日孟知祥不过是唐明宗朝庭重臣,其妻更是河东李克用侄女,他据蜀中建国,不知这所谓的“大蜀”算是中国吗?”
面对这般危局,成都小朝庭完整炸了窝普通,家资巨富者悄悄驰驱联络,纷繁前去李昊府上劝说请降。少数奸佞之士请调兵死守以拒,但并没甚么用。刀都架到脖上了再调兵,明显迟了,更何况成都四周也无兵可调。
“下官亡国之人,岂敢有任何定见。”全师雄拱拱手,语气微带不忿。
张建雄派兵护送孟昶到雒县,转由王廷义护送到利州,雄师到成都近郊与蜀军老将石奉頵等人交代,蜀军仅剩的五千仪仗宿卫撤出城,在领导带路下,史成弘、刘文柏率三师一万精兵先进宫城接防,并扼守官仓、武库等首要机构,随后才是兴元府镇兵一万进驻。
章钺这番慷慨之辞,一众蜀中降官听得面面相觑。因为章钺毫不提大周朝庭,而只称西北行营、永兴军府,而据中原各地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动静看来,东京朝庭迟早得改朝换伐了。
章钺面露浅笑,目光暖和地打量全师雄,此人个头矮矫健壮,面相粗暴,下颌蓄有短须,看起来更像是武官。章钺便笑着问:“全知州是那里人呐?对我军提出撤藩鼎新官制有甚么定见吗?”
有军情司柳光嗣等人在成都,这事刘文柏很快就晓得了,一面通报给张建雄,一面与孙光宪商讨,对此事含混对待。到冬月十二,孟昶终究再召见孙光宪和刘文柏,同意带嫔妃家眷由周军护送至利州。
伊审徽和李起达到新都,由孙光宪事前欢迎,并将雒县一战被俘的李延珪、赵崇韬、赵崇溥、伊审征等重臣大将放还,降卒近四万人留在了雒县大营,由韩保正、冯继勋、王廷义等临时清算羁系。
若说川东各地离成都还远,但焦德兴、张光宪等一万兵已霸占彭州,兵临成都府西北的郸县,离成都仅一天的路程。而张建雄、何继筠也率兵南下新都、金堂,离成都也不过百来里。
冬月初七,就在雒县败报传到成都的当日,连续又传来了遂州刺史陈愈、夔州宁江节度副使武守谦、都监赵崇济等两路败报。
邴绍晖破果州永宁军一万五千兵于泸灵镇,随之南下恭州。而夔州节度使高彦俦大败,解符印授予赵崇济,放火自焚而死。武守谦、赵崇济等引败兵退往达州。而药重遇、杨守真率兵两万五千人取罗川道而进,到恭州后与邴绍晖会师。
“诸位!章某召你们前来,也就是再三声明我西北军同一天下,撤藩改制的决计。南平王高保融深明大义,非常支撑我关西行营、永兴军府的一系列改制,出钱出粮出人才,西北行营不会健忘他的这份功劳。那么诸位接下来要做的是,各回辖地安民以待,如有野心者想趁混水摸鱼,与局势为敌,与民为敌,那必定是没有前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