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前门大开,一名身着便服,但白白胖胖的大哥宫廷内侍带着侍从小跑而出,在门前台阶下恭恭敬敬地迎候。
百余名押衙侍从保护着一辆马车缓缓驶进了西门大街,停在了南平王府劈面一座大宅院前,侍从佰长上前与守门的蜀军侍卫队正说了几句,那侍卫缓慢出来通报了。
韩芙蓉原在蜀中时,也常常进宫,天然也熟谙这名平常服侍在花蕊夫人身边的内侍,浅笑着点点头道:“有劳张少监带路!”
“那明天早上吧,我们家那位普通早上会去官衙,到时妾身过来接你!”韩芙蓉见花蕊夫人点了点头,这才从袖袋里取出一纸票据递上前道:“别的,妾身此来带了些家用的物事,也不知合分歧你们的情意,但请收下!”
“既如此,那便请进吧!”花蕊夫人勉强笑笑,见韩芙蓉只带了一名婢女,明显不是受陇西王妃调派的,便引她到中庭画堂落座,回身又去召侍女煎茶服侍。
韩芙蓉在马车窗口挥了挥手,拉上帘子取过木盒翻开一看,见是一只金镶碧玉的胡蝶钗,做工非常精美,外型灵动惹人爱好。
韩芙蓉也认识到两人现在处境不一样,再说那些反落了下乘,便转移话题道出来意,摸索着问:“我们家里主母想要抽个时候见见你,不知时候有空?”
“韩娘子如此厚意,妾身落魄之人,不堪感激!”花蕊夫人连声伸谢。
可花蕊夫人这话听得内心满不是滋味,看她眉头伸展,唇含浅笑的模样倒不像是讽刺之言,似是由衷地为她感到欢畅,心下松了口气,笑着回道:“可还不是为人侍妾,身份卑贱,又算得甚么。娘娘虽出身遭受有所波折,可毕竟是贵妃!”
到中门前,花蕊夫人高梳朝天鬟,虽只略施薄妆,却难掩其丽色,身着芙蓉花色浅红的交领衫子,下着浅绿束腰襦裙,外披了一件下摆拖地的月白细红花宽袖披袍,肩上和臂弯挽着粉红金丝线的蜀锦帔肩,在侍女的侍从下徐行而出。
本来两人一个是宫廷宠妃,一个是将门贵女,并且很有些私交,但造化弄人,现在却倒置过来,再实际下去没甚么意义,反而会是以失和。花蕊夫人生性聪明,不像普通小女人一样好攀比,对此笑而不语。
但是作为女人,又有甚么能比得上一个真正心疼本身,又能长相伴随的男人。而现在本身就有了,相形之下,花蕊夫人的那位就处境堪忧,以是韩芙蓉内心还是有着满满的优胜感,更对本身这份五六年的豪情有一个好成果而感到欣喜。
韩芙蓉一阵惊诧,现在异地相逢公然有着隔阂,曾经的闺中老友,当今竟形同陌路,便苦笑道:“贵妃娘娘何故如此?世道变迁,非你我妇道人家能够摆布,妾身擅自来看望,并无他意。”
就在韩芙蓉思路悠悠时,马车到王府门外牌坊了,就见章钺也恰好下车,正要往门内去,韩芙蓉车窗口挥手甜甜地喊道:“郎君!我也返来了!”
韩芙蓉一怔,她嫁予章钺为妾也有联婚的成分在内,也是迫于无法时势,更多当然是有着几年的豪情。并且因为参与惠和商行的买卖,在章钺家中还是颇受尊敬的,初到关中进门那天,主母符金琼也待她很好,没让她尴尬,这让韩芙蓉内心还是很满足的。
婢女在旁见了满面赞叹之色,满眼放光地嘻嘻笑道:“呀……真是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