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钺笑了笑,安抚道:“放心吧!李处耘、李多寿在东京会安排的,我们直接回京。”
“想着你骑马累了要坐一会儿,就让仆妇带去前面车上!”符金琼笑着拉起章钺衣袍,又道:“本来觉得会迟点走,这现在随军,夫郎是不去打赵匡胤了么?”
元日以后有十天假期,官员们忙着与同僚相互拜访,或在家享用嫡亲之乐。关内道都督府的初级将领们却一如既往地繁忙,不为别的,得筹办五个“师”出关中的后勤物质,以及征宋州讨逆作战安案。
先有宗景澄、李多福、高长海、郝天鹰四位统兵主将率参谋团出来检阅校验,确认无误后回报,章钺在王府召见一众文武,安排温元恺、李良弼留守关中,这才与封乾厚、李多金、及一众幕府官员乘驷马大车,在五百押衙骑从打着仪仗队簇拥下出城。
章钺实在都瞥见了,也听家中下人说她元日在家中悄悄地燃烧纸钱,笑了笑上前坐下,摆摆手道:“不必见礼了,新的一年,我们也都是新的开端!东京的皇宫于你来讲是一个陌生之地,我又何偿不是呢。”
如果按古礼,出征典礼是要祭奠的,但章钺可不想搞得那么烦琐迟误时候,先以仪仗队凑礼乐,然后封乾厚出来宣读《讨叛藩赵匡胤檄》,洋洋洒洒数千字。
未几时,卞钰乘车到城门外,这时符金琼也恰好带着家眷和行李出来,一行二三辆大车缓缓上前,柳光业赶紧安排押衙上前保护。
“夫郎!你上来一会儿,我有话说!”
随后,蓝田大营调出两万辅兵,押送辎重出潼关开赴陕州。而章钺也在做善后事情,同时也在等成都的动静,蜀中到底会不会兵变也没个准。
“唉……感受像做梦一样,甚么都没筹办好,就这么回东京,要不要在洛阳,或者郑州逗留几天,派人先归去与朝中相公们谈一谈,特别是太后那边,我总感受……”符金琼有些忐忑不安,她有点怕。
元宵节前气候就放晴了,冰雪熔化,官道规复通畅,外藩使者接踵告别,章钺也送宣崇文回邓州,并行文给江陵向训、韩盛、周行逢,筹办攻取安州拘系田景咸,并援助宣崇文出兵。
境熟行军,辎重又先走了,主力雄师这时候只带干粮及铠甲和一些防身轻兵器,一它长蛇阵就行了,如许走得非常快。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布阵在东西两冀的六师和八师,隔着好几里眺望。
这年的冬雪来得晚,前一场小雪尚未熔化殆尽,哪知到了年关刚放晴,气候又是蓦地一变,先是细雨冰雹,接着就是大雪纷繁扬扬下了几天,给大地履上一层银妆。
“嗯……那我去了,等会儿灞桥那边有人过来告诉,就叫柳光业带队解缆!”
正月十九,蓝田大营裁撤,七个战兵师、一个辅兵师调至长安城北郊安营,当日下午完成换防,次日一早拔营,卯时初到安远门外布阵。七八万雄师列紧密方阵排开来,黑压压一片占地数里,蔚为壮观。
花蕊夫人身着交领衫裙,领间系着披风,正歪坐在车内一角处,肘撑着车厢,托腮的手腕衣袖滑下,暴露半截乌黑的皓腕,车帘子被翻开光芒一亮,见章钺钻了出去,眼神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将发鬟一侧小白花摘去,悄悄藏向身后。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