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李斯一欠身,淡淡道:“恰是鄙人老臣。”
胡亥深切思虑着,问道:“王翦老将军在平舆屯兵,一年后才与楚军交兵,是战役所需,还是……拥兵自保呢?”
胡亥道:“但是李信失利了,折损七位校尉,三万五千人马。”
“奉先帝之召,归于咸阳。”
胡亥叹道:“现在看来自但是然的事情,当初竟要考量如此之多。”
“左相大人不需避讳,朕至心请教。”
名将,不但会兵戈,更有极强的政治敏感度。
胡亥道:“有此二条,便足以先攻楚了。”
胡亥笑道:“我晓得为甚么。”
李斯并不辩驳,点头道:“李信的确失利了。”
胡亥问道:“如何?朕说得不对?”
胡亥恍然大悟。
李斯毫不思疑,“比老将军王翦还要合适。”
赵高垂目沉着道:“陛下息怒。小臣此举,意在为陛下肃除身边奸臣。小臣早观夏临渊行动鬼祟,令人留意。此前他乞假两日,倒是购买了大量砒石。陛下可知这砒石是作何用的?”他不等天子答复,自问自答道:“这乃是制剧毒鹤顶红所需之物。如此叵测之人,陛下焉能留在近旁,陪侍摆布?本日他便敢借陛下之手,毒害于臣;异日他更肆无顾忌,却又该向谁动手了呢?小臣一片热诚,只为陛下。小臣晓得陛下连日微恙,不宜掌杀伐之事,已大胆做主,着人缉捕夏临渊,当场斩杀。”
赵成一噎,公然答不出。
赵高一向波澜不兴的面上,终究显出了惊奇之色,“你说他跑了?”
李斯心头一颤,抚着白髯毛的手停下来。
胡亥盯着李斯,道:“朕有一事,梗于胸中,愿问于左相,望李卿直言。”
“先帝驾崩,事发俄然,未有遗诏。以丞相之见,二十余子中,先帝所属意者何人?果然像内里现在所传,欲立朕之长兄公子扶苏吗?”
胡亥俄然问道:“王翦老将军带兵伐楚之时,王贲安在?”
胡亥道:“齐王建不晓得相国已经被我朝打通?”
李斯伸出一根手指, “远交近攻。当时齐国相国后胜, 已收取我朝黄金无数,为我所用。后胜劝说齐王建不救被我朝所灭之国。并且, 我朝每灭一国, 齐王建都会调派使者前来道贺。”
“先帝情愿一试。”
胡亥叹道:“先帝对王翦的节制,何尝不是为了保全他呢?”
“先帝前后见了李信与王翦老将军。”
“先帝挑选了李信。”
胡亥拱手赞道:“左相高谋。”
李斯抚着白髯毛,“他说灭楚只需二十万士卒便充足了。”
却听赵成气喘吁吁道:“早在我们的人去之前,他、他就跑了!”
李斯道:“这只是定了攻楚的计谋打算。接下来,行兵兵戈,天然要选一名合适的将军。”
赵成问道:“哥,此事清楚是陛下欲杀您。您为何要诬捏张良为幕后主使?”
他顺次屈起三根手指,“天时、天时、人和占尽,由是先帝择将率兵攻楚。”
胡亥道:“若他率兵背叛,又当如何?”
“若非迫不得已,天然不该给。”
李斯笑道:“对,却也不对。齐国虽强, 却也一定强于楚国。”
胡亥道:“但是李信失利了,不得不起用王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