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
“不得不起用王翦。”
“若非迫不得已,天然不该给。”
胡亥道:“以是先帝不放心给王翦六十万人马。”
“但先帝还是挑选了先灭楚?”
李斯伸出一根手指,“远交近攻。当时齐国相国后胜,已收取我朝黄金无数,为我所用。后胜劝说齐王建不救被我朝所灭之国。并且,我朝每灭一国,齐王建都会调派使者前来道贺。”
李斯只道:“先帝亲至郢陈督战。”
胡亥问道:“如何?朕说得不对?”
李斯也笑。
一言至此,不由又想,大家都有态度,便是现在李斯对他所说的话,又不知有多少增删真假。
胡亥叹道:“先帝对王翦的节制,何尝不是为了保全他呢?”
李斯一欠身,淡淡道:“恰是鄙人老臣。”
“比老将军王翦还要合适?”
现在念来,惊心动魄。
李斯又点头,“即便他失利了,也是当时第一顺位合适的将军。”
“的确不弱。不但不弱,还很强。楚国兼并了鲁国,地处东南,气力微弱。”
“是,楚国固然强,齐国却更强。齐国已有近五十年未曾开战,国富民强,气力了得。”
胡亥道:“先帝选了李信。”
李斯道:“这只是定了攻楚的计谋打算。接下来,行兵兵戈,天然要选一名合适的将军。”
李斯毫不思疑,“比老将军王翦还要合适。”
李斯笑着举起第三根手指,道:“本来我朝在西,若由西东打击楚,要过淮河大片泥沼地,于我军倒霉。不过此前,王贲水淹魏国都城大梁,一举灭魏,打通了自北南下攻楚的线路。”
胡亥叹道:“现在看来自但是然的事情,当初竟要考量如此之多。”
李斯笑道:“对,却也不对。齐国虽强,却也一定强于楚国。”
胡亥沉声道:“李卿,莫要欺朕。”
胡亥问道:“那为何先攻楚国?”
李斯并不辩驳,点头道:“李信的确失利了。”
“李信说了甚么?”
李斯道:“善始善终,方是君臣嘉话。”
胡亥不信,“只是因为所求兵力多寡?”
胡亥深切思虑着,问道:“王翦老将军在平舆屯兵,一年后才与楚军交兵,是战役所需,还是……拥兵自保呢?”
李斯沉吟数息,缓缓开口。
李斯道:“是,先帝挑选了先灭楚。”
“恰是。若王翦率六十万雄师背叛相向,关内那个能挡?”
胡亥沉默半响,道:“幸亏王翦大获全胜,有忠君之心,而先帝又有容人之量。”
胡亥点头,“不管是王翦带兵,还是李信带兵,蒙恬都为副将。”
但是现在听李斯讲来,却更有一层节制王翦雄师的深意。
而新君情愿向他发问,老是对李氏无益的偏向。
这是被留为人质了。
胡亥道:“王翦真名将也。”
胡亥笑道:“我晓得为甚么。”
“左相大人不需避讳,朕至心请教。”
胡亥接道:“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成不察。”
“您晓得?”
李斯垂眸不语,似在沉吟。
胡亥叹道:“因为李信此前带领三千人马,敢追燕太子丹十数万人马,锐不成当。朕也不得不信他的胆魄。”
李斯含蓄道:“王翦老将军破邯郸灭赵,其子王贲将军灭魏亡燕,王氏功高。”
“先帝信赖他?”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