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夏临渊宫外购置砒|霜,想到此事干系严峻,不敢假于旁人之手。而砒|霜系剧毒之物,当今之世,刑法严苛,连坐成灾,药店多不敢卖。也幸亏这夏临渊学过几本医术,知古籍中曾载从砒石中冶炼砒|霜之法①,因而寻到咸阳四周宝穴核心,暗里买了很多砒石,在家中闭门炼药,烟熏火燎,煞是辛苦。却不知,这统统早已落入赵高派来暗中监督的人眼中。
胡亥还是不看他,“畴前朕刚继位的时候,赵卿给朕出主张,说要严法刻刑,有罪的人连坐,乃至族灭。又奉告朕,要把先帝的旧臣都撤除,换上朕亲信的人。是不是啊,赵卿?”
天子一怒, 大殿上顷刻间冷寂下来,众酒保跪地不敢出声, 唯有些许洒落在案几上的酒液滴下来, 滴答声如急雨, 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因走了原是十拿九稳的夏临渊,赵高偶然久留宫中,草草一揖,便带着世人分开。
固然晓得本朝徭役沉重,但是实在数据甩到脸上,比甚么都更有震惊力。
顿了顿,他反应过来——夏临渊这厮也太坑了吧!
“所谓肉刑,便是割耳、挖眼、削鼻、剁脚等等。”
酒保忽道:“陛下,您……您看……”
“它要去哪儿?”胡海喃喃道,不由自主跟上去,穿甬道,跨廊桥,终究到了狗舍。
现在胡海听赵高说得清清楚楚,既晓得毒物出自夏临渊之手,又晓得毒物乃砒|霜,便知此事早已败露。胡海神采惨白,心道当日不该自比于汉献帝衣带诏之事,那汉献帝但是事败被杀了啊。
胡海顺着他视野看去,暗道,不会吧——莫非本来的秦二世在赵高身边还安插了人?也不对啊,没人跟他联络过。莫非是环境告急,那人只能超出他直接与夏临渊示警?
中郎将赵结婚身领人去缉捕夏临渊,倒是无功而返。
忽闻犬吠之声,倒是那被强灌了毒酒的黑狗在痛苦呻|吟,前爪刨地,想要摆脱酒保牵着它的狗绳;它浑身颤抖着,却还是拼尽尽力想往殿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