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不准呐!”谢凝笑道,“万一……你妒忌了呢?”
“等等,我来猜猜。”她笑吟吟地喝了口茶,说:“第一,一开端官商勾搭,以瘟疫与治病之名并吞百姓地盘,形成无数哀鸿流浪失所。第二,流民中不竭有人漫步造反的谈吐,但哀鸿一向苦于并无领头羊,以是非常茫然。第三,江南寺庙受人教唆,在施粥之时用心鼓吹容忍之语,反而激起哀鸿们的气愤。现在哀鸿们就等着有人振臂一呼呢,是么?”
“这本就没甚么难的。”谢凝垂眸道,“我虽从小听母亲背诵史乘长大,但十二岁那场那大病叫我健忘了很多事情,是以一向想重读史乘,只是一向没时候。厥后去了九华山,孤守道塔,我便将史乘都找了出来,翻来覆去地读,打发日子,很多未曾明白的事理,也都明白了。”
甚么人?谢凝见状想了想,不由得笑了。她一手支颊,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写着谍报的信笺上。
在儒家已深切民气的现世,对女帝威胁最大的不是权臣也不是逆贼,而是十七皇子这个男性皇族的身份。只要他一呈现,统统人都会将他拥上皇位。如果用陆离的观点,在确认小石头便是小十七的同时,便该将他杀了,免得威胁谢凝的职位。谢凝却并非如此,她不但留下了小石头,还教给小石头做天子当爱民如子且纵观全局的事理。
“开初是如许想的,只是现在也在猎奇,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呢?”谢凝的指尖悄悄地敲着桌面,“客岁江南水患,先帝都未曾想到后边的环境如此庞大,是谁能想到乱国之本不在军队,而在百姓。而对百姓最首要的便是地步,他竟然能想到结合官绅掠取百姓的地步,也是不得了。如果不查,江南这鱼米之乡也完整坏掉了,地步不在苍内行中,官绅那里会有赋税上交?你看看客岁的赋税,江南道比江北道少了整整一半,再这么下去,国库空虚,江南官绅富庶。但……如果彻查起来,江南的官绅要掉一大半。”
“我觉得你只是想查清楚这统统,将这江南换个彼苍白日?”
“没甚么难的?”陆离笑了,“陛下,您这句话,叫微臣自叹弗如,换了臣,臣一定有胸怀能容得下一个小石头,还顾忌着江南十万百姓的死活。”
“以是……”陆离想说又忍住了。
这话里的意义太庞大了,仿佛一星活蹦乱跳的火光,将陆离内心几近死去的灰烬嚓的一下就扑灭了,撩动他体内的热血。陆离不敢接过这个话,知站起来道:“臣自当谨守为臣之本分。陛下,上午臣设了个套子,现在天气渐晚,臣要去查抄一二,才气放心,请陛下在此稍作安息,臣去去就回。”
陆离眉间淡淡的笑:“舍得归去了?玩够了?”
谢凝与陆离都不说话了,屋子里却另有模糊的和顺旖旎。
谢凝也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分开,等他走远了,才听到陆离的问话:“为何要在小石头面前群情这些事?”
陆离看着那信笺上,纤长肥胖的手指比乌黑的信笺还要晶莹白净,所谓指如春笋、手如柔荑也不过如此。贰心中顿时跳起来,想将她的手指拿开又不舍得,只好昂首看着她,问道:“你究竟想如何?”
“这几点现在却不能在这里查了。”谢凝将茶杯放下,“该归去了。”
“咳咳咳!”陆离还未说甚么,中间已有人受不了了,清咳三声提示道:他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