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凝问道,“那里不当?”
“报――”一名翊卫冲就来施礼道,“启禀陛下,御史大夫江自流与夫人已到大殿前,求陛下召见。”
谢聆听着不住点头,目光落在陆离身上,问道:“说了这么很多,江爱卿与江夫人可到了?”
肥胖女子冷冷地看着周娉婷,问道:“这璇玑图,我有一份,我姐姐江夫人也有一份,前后差了十年,以是我的璇玑图有很多部分是与江夫人的一模一样的。这才是周家血脉的证明,你的玉佩算甚么?那不过是当年姐姐在道观里呆得无聊了,顺手刻的罢了。当年姐姐不肯与璇玑楼家的公子结婚,志愿断绝干系同江大人在一起,爹爹固然气恼,但还是给了我姐姐刻的玉佩。”
“你才对不起他!”周娉婷目光闪动,辩论道:“我……我会晓得她的名字,是因为当年与你相遇时你曾说梦话叫她的名字!”
“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她看向周娉婷,淡淡道:“我骗你的,我与长姐的名字不是取自《赠别》,而是李清照的《新荷叶》。”
“陛下。”陆离回身抱拳,“此女子并非周家蜜斯,三年前臣在江南曾偶遇周蜜斯,当时周蜜斯虽不过十三四岁,但举止风雅有度,决计不是面前这刁蛮无礼的模样。当日周游他杀以后,臣便思疑此事不简朴,派人调查当年与周蜜斯相遇的地点,随后发明,当日周蜜斯修道的道观已经遭人燃烧,此中十位道姑全都命丧大火。臣再清查,公然在隐蔽处救出一人。”
肥胖女子又淡淡道:“《新荷叶》上阙道‘薄露初零,长宵共、永书分停。绕水楼台,矗立万丈蓬瀛。芝兰为寿,相辉映、簪笏盈庭。花柔玉净,捧觞别有娉婷’。我长姐名为‘初零’,取‘初零长宵共’之意,我名娉婷,为‘花柔玉净,捧觞别有娉婷’。女人,这是词,不是诗。”
女子的神采更加惨白,却还是安闲地将冰蚕丝剪短,洗了手与铃铛,握在手中道:“你有我的玉佩有甚么了不起?我有周家璇玑图。”
周娉婷的神采刹时煞白,别的还犹可说,她一个闺阁中的令媛,如何会晓得女帝的名讳?
这一句不啻于当着江南百官之面表白心迹,宣布爱意,饶是谢凝一贯长于假装,也不由脸皮发烫。陆离更是神采微红,他缓慢地转头看了一眼谢凝,又对周娉婷说:“直到你说了这话,本侯才真正肯定,你不是周家蜜斯,起码不是三年前本侯在山中碰到之人。因为当年本侯同她提及老婆时,并未说名字,只道‘我家九娘’。”
“我周家身为江南首富,有个端方是江南都清楚的,那就是我周家每代夫人都出身东海璇玑楼家。另有个奥妙,外人并不晓得,那就是在生下第一个孩子以后,夫人便要做一幅璇玑图,记录当时周家的资产。”
那铃铛只要女子小指头大小,翻开以后,一件东西便如云般涌了出来。女子将之展开,倒是一卷小小的帛书,大小不过一尺见方,因用了江南的云绡,故而能封在一个小小的铃铛中。云绡上密密麻麻地绣了无数端方的字,倒是做璇玑图的款式,外人看了完整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