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底子没将这御状当作一回事,宁秋霖不由更恨他笃定安闲的模样,大声道:“我要状告太尉陆离窜改玉牒、混合皇室血脉之罪!”
“我当然晓得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我又如何会拿全族人的性命来讲一个莫须有的谎话?”宁秋霖道,“孙墨释,你说的这些,我内心清楚得很!”
不幸的宗正寺丞还只是个不到五十的中年人,只能出列道:“是,微臣遵旨。”
宗正寺丞的脸刹时就白了,胆战心惊道:“微臣……微臣十年前接任宗正寺丞的职位,五年前陛下与太尉大婚,婚书上的生辰是微臣亲手写的。陛下的生辰,明显,明显是戊辰年十一月月朔……”
谢凝道:“行了,宁秋霖,你有甚么话就问吧。”
“你还敢叫冤?”辛浩不忍用□□一刀将他劈成两截,便将马鞭抽出来狠狠给了他一鞭子,骂道:“身为武将,决不成无令而行,你当了二十年的兵,莫非这个都没记着?本日你私行变更金吾卫,已是极刑难逃,还敢叫冤?”
便在此时,宁秋霖又阴测测地补上一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陛下的母亲薛氏开罪入宫的日期,是戊辰年四月。都说十月怀胎,陛下,你到底是哪一日生的?”
回到宫里,琼叶与兰桡服侍她沐浴换衣,琼叶忍不住问道:“陛下,如果明早早朝时宁秋霖说是您让他撤除太尉的,可如何是好?”
青瓷隔着屏风应道:“陛下。”
谢凝眉头微皱,御史大夫江自流已冷冷道:“哪个上了公堂不会叫冤?最后又有谁是委曲的?宁秋霖私行变更金吾卫便是极刑,更何况另有窝藏私兵之罪,两罪并罚,死不足辜!辛将军,你也是当朝从三品大员,现在武将中除了太尉便数你的品阶最大,更负担统领卫府军之责,保护都城。如何本日也如此胡涂,无令行兵的罪恶有多大,你不清楚么?”
礼部尚书杜瑞答道:“己巳年正月二十六日子时,这个老臣是毫不会记错的,因为是从玉牒上抄来的。”
“那可别致了。”陆离神采还是不动,问道:“既然你说本官窜改玉牒,你可有证据?”
宁秋霖却神采焦心肠叫道:“唔唔!”
陆离还是是一张沉如古井的脸,淡淡问道:“哦?不知你要告本官甚么罪?”
“琼叶,你多想了。”兰桡将谢凝的长发用隔水的鲛绡托着,笑道:“宁秋霖已经快死了,手上更是无凭无据,他那里敢说是陛下让他做的?如果他敢说,就不会在永定侯府前跑了,而是等辛将军到时便说本身是圣命在身。”
宗正寺丞一听便愣住了:“这不对!”
谢凝又道:“兰桡,你拿着紫宸令去调一队羽林卫到长乐宫,不必轰动太后,只需同长乐宫的掌事女官说,朕今晚大范围变更羽林卫,长乐宫的保护减少了,朕心中不安,故而深夜派人告罪。如果掌事女官问朕为何变更羽林卫,你一个字也不要流露。”
羽林卫立即将五花大绑的宁秋霖给带了上来,谢凝道:“朕不懂鞠问,大理寺丞安在?你主管科罚考核之事,便由你来主审吧。”
谢凝见状不忍,道:“这厮仿佛当真有委曲,来人,将他嘴里的东西拿走。”
宁秋霖问道:“叨教礼部尚书,日前陛下即位推算吉时,陛下生辰是甚么?”
谢凝见状便道:“御史不必起火,辛爱卿重情重义不错,但毫不是秉公之人,朕心中清楚的。也罢,既然辛将军这么讨情了,朕便听听宁秋霖有何委曲。夜色深了,金吾卫与羽林卫留下看管沐恩伯府,其他人都会去安息吧,明日早朝,我们再参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