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兰桡见状不由得轻声道,“您也摆驾回宫吧,楼阁上夜风重得很,您……”
谢凝是非常等候宁绾云的。
等段昀拜别,楼下的百姓也差未几将铜钱捡尽了,纷繁散去。因为一年一度皇城开放的时候只在酉时至亥时,子时一到,皇城九门全都封闭,骁卫开端巡夜,抓到闲杂人等便是重罪。
谢凝眨眨眼,问道:“有何不成?”
因为御膳房妥当的照顾,谢凝那颗“百官皆休假唯独朕繁忙”的心终究获得了安抚。就这么一转眼,迎来了除夕夜。
驱傩的步队由教坊的伶人构成,分为四队。一队身材魁伟,戴门神面具,着镀金铜甲,持桃木弓箭,扮将军。一队穿得花红柳绿,画盛饰,扮钟馗、钟小妹、地盘、灶神等各路神仙。一人肥胖,做判官。剩下一人,需选教坊司里最瘦最高者,戴凶鬼面具,身上涂朱红,唯剩牙齿是白的,裸足朱衫,是为傩鬼。剩下的教坊伶人亦盛装浓墨,照顾各色乐器,全部步队达千人。
叮咛完了,太后也就回长乐宫去歇息了。元日大朝拜了天子之时,表里命妇也要进宫拜见后宫之主。平常都是皇后受拜,现在女帝没有皇后,少不得还是太后出面。
“陛下明鉴,不过是铭之混闹之语。”景渊忙解释道,“小时候臣与铭之闹着玩,他随口叫的,大长公主与长宁候宠嬖,未曾禁止,臣必然……”
她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朕还是以摔下了塔顶,吓得放声尖叫,七郎仓猝将朕抱住,不料落地时却引来了骁卫,差点将他抓去打板子,若非当时他是金吾将军,那可就惨了。谁知他被发明了还不知改过,指着塔顶说……”
高塔之上夜风烈烈,塔顶铺着玄色的筒瓦,瓦上打了釉,非常地滑,青瓷站着不由心惊,叮咛道:“陛下请――甚么人?!”
“那……哎呀!”钟铭之跺顿脚,叫道:“那珠语楼是青楼!你一个女帝,去青楼?这像甚么话?”
“既然皇姑与长宁候不介怀,朕天然也是不介怀的,看着群臣敦睦如亲,朕甚是欣喜。”谢凝转头问道,“铭之,这好好的除夕夜你不在家孝敬皇姑,跑来这里干甚么?”
女帝爱好醴酪,御膳房便常常将乳酪储藏饼中,烤得表面金黄酥脆,内里却奶香1欲1流,便是女帝喜好的银饼。或用伶仃隔笼蒸出金乳酥、雕酥玉露团。如果女帝终究得空吃口饭了,便将水晶饭里掺入龙睛粉、冰片末,用牛酪浆调和,放入密封的提缸内,垂进冰池,不必等结冰,只需冷透了,让乳酪在水晶米外边固结一层,再取出食用。
谢凝换了常服,披上大氅,便叮咛道:“你们俩先归去吧,青瓷,留在此处陪着朕。”
她话里的意义是身边只留青瓷一个,琼叶与兰桡都晓得自家女帝驯良归驯良,如果活力起来可不得了,忙带着宫女寺人们退下了。一顷刻间,本来热热烈闹的丹凤阁只剩下谢凝一个,另有影子普通沉默的青瓷。谢凝叹了口气,将大氅的帽子兜上,指着不远处的城墙道:“青瓷,看到那边了么?带朕畴昔,去最高处的处所。”
大梁朝白银、黄金、铜钱之间的兑换是牢固的,百文一吊,十吊一贯,一贯也是一两银子,四两银子一两黄金。若论代价,市道两个白馒头一文钱。虽比不上文宗时的充足,但谢凝还是一口气洒了千两银子,百万个铜钱一口气洒下城楼,那场面蔚为壮观,百姓齐声喝彩“万岁万岁千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