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49章 【你瞧着印章 罢了】
对战流寇尚是平常之事,当时轮到的戍夜将是齐昱,他闻言放下酒就站起来。
那一声声的痛哭刺得他耳朵生疼,目之所见,李庚年跪在地上,哀嚎着抱住齐政已如蒲苇般有力的身子,哭得撕心裂肺,好似在叫天,好似在唤地。
*芳笑道,说从未传过此种战报,定是齐政慌不择言,要掠取物质,用心叵测。
本来一众兄弟在权力当中,皆是蝼蚁。
“你公然不是京中长大的,”齐昱收回腿来,略微不满地躺平了,又把温彦之的手拉来放在胸口上,“当年此事几近闹得地裂,你竟是一点都不晓得。那还是从镇南皇姑下嫁抚远将军提及……”
――是不是对齐政,曾有过南风之意?
康王来劝止道:“你带兵没几次,还是叫老五去罢了,不然你被刀子割一下,姑姑得将我二人打死。”说着就把齐昱往外推。可齐政倒是止了他,“便是割了一下,不奉告我娘也就是了。”说罢,也不顾康王再劝,顺手就放下了酒盏,带着李庚年和七百轻骑,笑闹着打驻地而出,向北奔去。
“……李庚年也受了很重的伤,当时右臂插了支箭,浑身都是血。他背着齐政骑马,到了驻地终究一起摔上马来,站都站不住,抱着齐政要我们快找大夫。他哭喊得那般大声,我们当时都觉得,齐政还是活着的,只要能找来大夫……会有救……”齐昱声音里的枯老像是刻在经世的石墙上,一笔一划,刻到此处终究顿住。
本来是稀松平常的一日,到现在齐昱都想不起来,当时天气是云是雨,是暴风卷沙还是万里月明。因为实在太平常,平常到了喝酒呛住都是大事,平常到肉油滴到手上亦觉滚烫,平常到谁也没想过,那竟是个局。
康王抬手抹了一把泪,却并没有答复这句话。他只说了一句:“政儿不会白死。”
哭嚎着,疯笑着,她跌坐在地上,世人神魂骇怪之间,未及禁止,她竟抬手又捡起那剑,电光石火间抹过了脖子。
他手足早已冰冷,生硬地转过甚去看康王的脸,目之所及,竟全然都是悲苦。
内史府史册里,记录镇南公主是忧思过分,病郁而终,追封慈宣忠孝长公主。现在看来有多讽刺?如果公主尚在人间,怕是要将内史府烧了才作数。
“……也来不及晓得了。”
一众太医跪在先皇跟前,一个接一个道:“公主是喜脉,确然是喜脉啊。”
温彦之倒吸一口寒气,坐了起来,“本来……镇南公主,竟是这么亡故的。”
贤王回京了,顶着不务正业的名号,竟还带回个女子,闹到先皇跟前说要赐婚,先皇怄得大怒一场,拿着剑要砍了他,却也不过是作作模样。到了此时,贤王虽丢了侯爵之位,却也叫先皇晓得,他是偶然皇位之争的,康王见又一个兄弟落马,喜不自胜,开端掉以轻心,行事垂垂暴露马脚,叫旁人总算找到了缝隙。
齐昱点了点头。
粮草押运多为千人一行的军队,等齐政带着人马临到阵中一看,哪有甚么和伦托流寇?所见人马皆是边疆虎狼之师,穿戴我朝铠甲,一派仿佛,寒意森森,剑拔弩张。
温彦之靠在床角里,垂眼看着齐昱的脸,回想方才各种,忽问道:“皇上你说,李侍卫是不是对……”
齐政讣告传入京中,镇南公主漏液闻讯,怄得吐出口鲜血,昏倒不醒。太病院一世人等衣不解带顾问三日,毕竟吊回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