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51章 【有人疼的难处】
李庚年脸上的笑像是刹时被冰封住了，生硬道：“有……过甚么？”
温彦之刹时顿在门口，脚都迈不出去：“……这成何体统？”又不是出去欺行霸市。
一声铮鸣，李庚年手中之剑顿时出鞘三寸，“你找死？”
沈游刚正待说话，却又有人敲了两下门，推动来，是方才那堂生，此时望了李庚年一眼，颤巍巍道：“店主，小的——”
——这倒也是。何况，齐昱此时忽而又想到那日温彦之在屋内同龚致远说的话，既是不怕奉告宗族男风之事，亦感觉若无成果便要削发入道，这赤忱和坦直，几近都是能豁出去的模样。
这模样，让沈游方更笑出来，“沈某做买卖喜好知根知底，归正治水案的相干人等都已查了，查一查你也不甚难。不过，”他瘪了瘪嘴，“你倒也是乏善可陈，想必半辈子都困在公主府里，光是奉迎齐政就耗极力量了罢。”
他倒是很想说，有过。
——可，究竟，是否……有过？
温彦之闻言转头，“我与龚兄想去船坊看看船造。”
二人回到宅中时，管事报给齐昱，说后屋的宅子已经修好了。齐昱去北院换衣裳，李庚年跳到书房去看，果然见屋瓦已然补葺一新，不但如此，顺带连廊柱的残漆边角也修了修，算作非常雅正。
沈游方脸上笑意垂垂收起，看着他的目光，垂垂凉了：“瞧瞧，说到底，齐政不是你的把柄。齐政的死，才是你的把柄。”
李庚年得了此信，底子不担搁，回身便走。未几时候，人到了船埠上，眼看内海河口十八桩子船埠皆是物流庞大，虽已傍晚却还人声鼎沸，往清净处瞧去，来往行商间，一栋精美阁楼亭亭雅立，西朝内海，大门上牌匾上书“月山”二字。
李庚年不啰嗦，将手里的剑往桌上一放，坐在他劈面：“你究竟甚么意义？”
“胆量不大能去管秦文树的案子？”齐昱没好气地笑，心想温彦之此人，当初竟敢御前数落先皇旧案，到数日前摔晕在石溪边上，的确是一根筋到底，不晓得怕是何物，成日愣头愣脑的，也不知他当初是如何考来的状元，到底是欠了磋磨。
——果然是有人疼，自有有人疼的难处。
“无妨。”沈游方淡然道，“你添一副碗筷上来罢了，我瞧李侍卫也不像是用过饭的模样，不如一起姑息则个。”
齐昱揉着额头的手一顿，带笑的眼锋在他身上狠狠剜了一刀：“李庚年你是长脾气了，朕的打趣都开得？”他抬脚就想踢李庚年，却总归又想到甚么，止了，只定了定神驰御史监外走。
一股糅杂面肉的香气飘来，李庚年垂首盯着面前蒸笼里的大包子，咽了口水，沉住气道：“沈公子，你这究竟是甚么意义？”
齐昱就这么看着李庚年，看着他脸上二不挂五的笑，皱了皱眉头，忽而想起了温彦之昨晚的一个题目，不由问道：“虽已畴昔很多年，可……你当年，同齐政，究竟……是否……有过？”
堂生连连承诺着跑下去了。
“不止是匠人，我是说昨夜！”李庚年手握在剑上，面色发冷，“你是几时查到那事的，我不管，可此后你若再敢提一次，我定要削了你脑袋。”
沈游方凉凉笑了笑，“你一年俸禄才多少，京郊堂子里的孤婴没少布施过，又喜好替齐政做身后善事，现在身上能有多少钱，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