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75章 【不挤何撩】
诵榜的传官已然走了,人群叽叽喳喳都在相互传达榜旨,二人跟着衙役凑上去看,只见皇榜有两张,左边那张盖着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司授印,翰林落笔委发,温彦之甫一看去,目光当即被两字勾住,整小我顿在原地――
――不挤何撩!
温彦之想,他该当是真累了。从北到南,一起行来波折颇多,齐昱所面对的同他们竟日所想何尝能一样?就算是官方一草一木,一官一吏,那是他祖辈创下的江山,是他镇守的社稷,一人一事皆在心上悬着,接连数日没有好好休整,凡人意志早能乏坏了,也是他神智刚毅才硬扛着。
像是一把木头勺子,将温彦之胸中的郁积全都挖出了,他蓦地空茫起来,却空茫得如此欣喜,只觉三年等候,三年尽力,原觉得此生此世都只能追悔,此生此世都不成能做成之事,竟然成真了。
终究走到了城门楼脚,此时却见一大帮子百姓聚在石墙下,闹哄哄地抢看着甚么。龚致远眼神好,抢先指着城墙脚上贴着的明黄纹纸,唤温彦之道:“瞧瞧!有皇榜呢!”
温彦之脑中嗡嗡作响,待他反应过来时,发觉本身早已无礼排开了前面的人群,人正杵在那皇榜跟前,一时候黄纸、黑字、红印,团团皆在他面前飞舞:“……原工部尚书秦文树,受叛孽罪臣周滨武、林孝开等栽赃谗谄,嫁祸贪污叛国之罪,其冤可悲,特勉昭雪。现经查明,叛孽俱伏,念秦氏一脉,孤忠未尽,追复秦文树元官,以礼改葬,并酌访求厥后,特与任命受封,以慰秦氏天灵英魂……”
“别说了。”
龚致远真不知说他甚么好,重重地摇了他两下:“温兄啊温兄,你醒醒!前年彭家庶子犯嫡,叫宗伯活生生打死在宗庙里,三司五寺何尝说过一句话?何尝睁过一只眼?我朝纲常严明,江山便是世家大族构同的江山,建议狠来刑度也要让位!氏族通规、宗室行法,国策落不进家,罔论皇族当中家事大者,帝王威慑亦不作数!发落于你一拍两散还算功德,可今上勤政爱民是可贵明君,若由此事叫不怀美意之人构陷了去,丢了皇位岂不成惜?”
一时之间,胸中云雾翻滚作了霞蔚,好似万里天光放晴,好似千里冰封顿融,他喜,喜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好好。”四个暗卫吓得连连点头,只觉温彦之现在的神采,像极了御书房里指导江山的自家皇上。
温彦之决然回绝了暗卫的美意跟从,与龚致远只寻了两个衙役伴同指路,便沿着知州府和行馆前头的长街走到阛阓,用过些茶点,听衙役讲了些民风民生,便步行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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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支末松松绕城两圈,蜿蜒入城,萦州被兜在河岸当中,好像被这方水域捧在了手上心疼。长年时节,周边五谷歉收、地税颇足,可赶下水域心疼得过了,发大水时,扳连国库也得遭殃。往年九府统录时,南部十八府当中,萦州地点的江陵府便是贡资最为富庶者,一处能顶其他五处。当时还在九府做副督的温旭之,曾有一信写给萦州刺史,赞说“萦州不涝,天下管饱。”虽是夸大了些,却也说得非常事理。
“对。”温彦之干脆打断他。
他垂眼翻着翻着,约莫半个多时候,忽闻床幔后传来一声轻弱的“温兄”,昂首看去,龚致远正平躺在床榻上,眼神格外苍茫地侧脸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