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 第98章 【上朝就会是场硬仗】
刚拐到文德门边上的甬道,衣裳后领却俄然被人一拉,转头是温熙之冷着一张脸追上了他,大力将他扯到面前,声如石落:“温彦之你倒是长进了,长兄在堂竟敢不告而别,宗家的仪礼你是忘了洁净,也无怪能做出魅上惑主之事。”
――还见教。齐昱眼看这就是要考温彦之学问了,估计温二哥那笏板上能写满了各种提词。
――二哥他是不是已经猜到我与皇上……
只因他回想方才二哥笑了。
温熙之厉目一顿:“……你说甚么?!”
但温彦之听了二哥的话却有些怪了,只因这大坝改革之法并非他当今才有,实则前年改坝的时候他也同二哥手札建议过北道大坝当如此改,可当时二哥回绝了他。
他的图纸都是齐昱御笔亲身提过,何尝经过工部过手?
在场百官不知其里,只当这是表忠心,可齐昱何尝能不知温熙之言下之意?
可齐昱转念想间,恰好温彦之也要述职,百官也待听听淮南功劳,此举算给温家长脸面,那白痴该当受得起。因而他点了点头,沉声道:“你问罢。”
――瞧瞧,来事儿了吧。齐昱渐渐坐端挺直了背脊,笑了笑:“爱卿但说无妨。”
温彦之此时竟想笑,他瞥了眼御座上的齐昱,神采也是不见好。
幼时与二哥为数未几的订交里,温彦之记的最清楚的一回,是二哥还在九府时年休回宗家看他,正赶上温彦之在书院被地头蛇的儿子张晓毅欺负了,本子册子上满是张晓毅涂的墨水。温彦之是个闷葫芦,并不百口里讲,还是二哥要抽他背书的时候抽出册子一看,这才晓得。
可温彦之站在世人当中懵然看着堂上的齐昱,又看看跪在本身前头的二哥,只仿佛瞥见了一条巨龙当头撞上了一把精钢铡刀,那刀锋还在日头下锃亮着银光。
百官所见,温家好似兄弟阋墙、内院起火,皆有些幸灾乐祸,絮干脆叨的群情中,温彦之只垂眸看着脚下持重庄严的大殿地毯,任脑中胸中的肝火江河吼怒,也再不与温熙之说话。
黄门侍郎惊得退了步,强自抖擞:“二位温大人先进……进殿罢,皇上宣了。”
而温熙之果然也是个能分清的,闻齐昱此言,竟从本身袖口抽出两道折子往前一呈:“禀皇上,臣已列出改建起因与所需用度。北道大坝若改,其资费能由贺州全权自理,细则臣亦摆设折中,望皇上过目。”
――预感上朝就会是场硬仗。
他昂首看着二哥神容平平的侧脸,心中忽而勃发了一口酸涩。
此言一出,在场百官皆沸然群情起来,目光指导在温彦之脊骨上,好似一把把钢削的利箭,温彦之的脸顿时就白了。
――纵使君臣间傲慢一场能跨得过礼教的通途,在朝堂家国大事上一旦撕破脸,千夫所指、百官所向,君王一身又怎护得住一个臣?
“臣遵旨。”温熙之垂首答得不急不缓,也不慌,又问了温彦之一句:“温员外改革大坝之事,新起图纸都需入工部通过提案,不知每次函件所需几日?会否担搁大坝完工?”
温熙之神采无波从弟弟身边直接走到前面去:“好。”
“温员外?”温熙之清冷酷然地看着本身的弟弟,那目光却恍若看着的只是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