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樟看着刘洪捧上来尺余高的奏本,微微点了下头,道:“百官勤恳,朕心甚慰,只是自余次辅伏法以后,内阁政事多有赖首揆及各部臣宫,未免政事怠误,次辅一职便由吏部尚书马大人接任,本年恰逢京察之年,马次辅持续兼任吏部尚书一职,待年后再议尚书人选。”
王贵妃看着紧闭的窗户,脸上看不出甚么神采,只是眼中也带着和素月一样的迷惑,听到素月的话,她缓缓点头:“本宫不知,只是……皇后此次的病确切奇特,来的奇特,重的也奇特,可那蓝太医,是太后的人,应不会如此……”她缓缓点头,只感觉这件事情像是一团迷雾,让她看不清,也看不透。
素月闻言,上前将那支流苏钗重新清算起来,转头看到王贵妃唇角挂着一抹笑,表情也明朗了几分,上前小声道:“娘娘,皇上这般分开,您看……”
秋霜回了礼,神采有些仓促道:“素月姑姑有礼了,只是奴婢另有事情在身,便未几留了。皇后娘娘今晨身子不爽,让奴婢晓得各殿主子,本日便免了各位主子娘娘的存候了,也不必前去侍疾。”
马致远上前谢恩,谢樟挥了挥手,道:“马次辅平身,今后还请与首揆大人共商政事,克己营私。”
素月眼里带出轻视的光,想到雪月的惨死,她就恨不得日日夜夜谩骂那辜皇后不得好死,最好能这般病死才大快民气!
时候一晃,便畴昔了半月,这半月宜平一步都未出紫怡宫,只因那日谢樟甩袖分开以后,辜太后便派了人前来扣问,得知启事以后,命令她禁足半月,以示奖惩。
素月略略挽留了下,将秋霜送出芳兰殿以后,脚步仓促的走进正殿,刚进阁房,便见王贵妃靠在窗前,看的便是秋霜方才分开的方向。
朝阳伴着晨光垂垂为高大的宫殿铺上一层金色,鎏金的龙座更加夺目,谢樟高坐之上,对于百官方才禀奏之事,一概叮咛由王首辅并内阁决计。
好久以后,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交代素月道:“不管皇后此次究竟如何,你奉告芳兰殿高低,各个都收敛着些,这宫中并非只要皇上皇后。”
素月后背冒出一层盗汗,怔怔的看着王贵妃,声音有些颤抖:“娘娘,莫非……
“主子探听的不甚逼真,好似早上宜朱紫服侍皇上梳发时,没服侍好。”
素月是芳兰殿的掌事姑姑,也是打小服侍王贵妃的,当年王贵妃以贵妃之位进宫,按端方是不能从王府中带人的,只是皇上格外虐待,许她带两个丫环进宫服侍,素月便是此中一个。这等荣宠,同年进宫的徐妃便没有,正因如此,在王贵妃进宫很长一段时候,辜皇后没少折腾王贵妃身边的这两个丫环,直到打死了此中一个叫雪月的,被皇上和太后同时斥责,在太后的佛堂跪了三天以后,方才收敛。
她俄然心中一凛,病死?
谢樟坐在龙坐上,听着上面百官大臣的禀奏,目光垂垂落在了王正道身上,已经半百的人穿戴绯红色的官袍,立在间隔龙座比来的处所,神态严肃,偶有听到一些官员的奏报,便会皱起眉头,满脸的不满之色,好似他才是这朝会上有权讯断的人一样。
说罢,想到昨夜谢樟过夜紫怡宫,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不由渐渐收紧手掌,直到掌心被梳齿扎疼,才放手将白玉梳子丢到妆台上,白亮亮的玉梳磕到了妆匣一角,悄悄收回一声脆裂声,一道裂纹较着的呈现在梳背上,看得人更加心中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