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微微抬眼看了眼他,只见谢樟拿起银签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烛心,神采非常安静。
郭翔勋盯着女儿看了好久,缓缓移开视野道:“皇上大婚以后一月,便有人上书请皇上亲政,但是却被辜太后以 ‘皇上尚未为父,不算成人’而采纳,向来与太后定见分歧的王正道竟然默许了太后的决定,并以妄议朝政的罪名将上书之人梃杖,自此今后便不再有人提此事了。”
宜平听母亲断断续续说完此次选秀的旨意,不由愣住,半响后才喃喃道:“如何会这般,不是以往都只在三品以上官家择选吗?为何此次竟在三品以下的官家择选呢?”
刘洪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沙漏,回道:“回皇上,戌时了。”
话还未完,就被男人现在的笑容看的心中一颤,话语垂垂低了下去。
宜平也感觉本身方才笑的有些气人,缓缓的收了笑,看向谢樟,柔声道:“多谢皇上惦记取妾身。”
英氏点头,看女儿微微蹙起的眉头,摸索道:“你可知他来此作何?”
他垂了垂眼眸,将女儿拉在本身身边坐下,肃声道:“平儿,不管此次进京成果如何,宫中的一些环境你都需晓得。”
谢樟谛视着她,看她语态又如早上那般恭敬客气,眉心不由拧了起来,半响后才道:“江北云雾便是贡茶,算得上好茶了。”
宜平抿唇一笑,抬手倾斜茶壶,清澈敞亮的茶水很快注满了雨青色的茶盏,清鲜的香味带出一丝丝说不出的涩味,更添回味。
宜平微微拧了拧眉,道:“三年前皇上大婚,莫非不该亲政吗?”
郭翔勋见女儿心中惴惴却还在安抚老婆,也是一阵肉痛。女儿的话听起来非常有理,备选人数浩繁,终究得选的也不过数十人罢了,可不管从哪方面看,只怕女儿此次进京十之八九都会得以当选。
谢樟穿戴袜子立在榻前,直直的看着宜平,微抿着唇角,感觉本身明天早晨真是做了个大笑话!本想发脾气,却在看到宜平眉眼闪亮,红唇翘起的模样时,刹时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你们在毓秀宫复选那日,朕看到你了,当时你手中拿着选中的绒花,却一脸闷闷的站在毓秀宫前的一处山石旁,奉告朕,为何不肯入宫?”谢樟的声音低缓暖和,没有一丝丝不满,只是想晓得她心中所想。
刘洪赶紧垂了头,跟在前面,不敢再发一言。
谢樟看着跳动的烛焰,好久才悄悄的应了声,将手中的书卷丢到一旁,道:“天好似又冷了。”
“回皇上,是比前几日冷了些。”刘洪躬身回道:“早上地上都结了霜。”
都城,皇宫宝庆殿
谢樟定定的看着宜平,不知过了多久,才哼了一声,道:“借口!你已十五,便是我朝女子出阁略晚,最多一两年,也会嫁与别家,当时不是也要与家人父母分开?”
“谁惦记你了!”谢樟感觉脸颊有些发热,趿拉着刘洪拿出去的便鞋,走到她前面轻哼一声:“不过是些占处所的东西,随便拿给你用用罢了!”说罢闪躲开目光,扭头走到案桌前,顺手扒拉着扔在桌上的布料,道:“过来看看可有中意的。”
见女儿仿佛被吓到普通,郭翔勋心中不忍,却还是硬下心肠道:“此番大选看是圣旨,实在是太后的意义,如此这般行事究竟为何,你细想一二便知。若你此次得选入宫,为父不求你飞黄腾达,只愿你一世安然,你要服膺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