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处默那张浑厚的脸，李素俄然仿佛明白了甚么。
程处默点头：“查不下去，没法查了，总之，这事程家担了，你……也到此为止吧，有啥设法尽管提，秘方是追不返来了，要钱要地你尽管说，程家都给。”
李素笑了，崔厚安也笑，二人相互直视着对方，笑得很畅然。
顷刻间，李素脑海里冒出无数种猜想。
两辆宽蓬马车，表面很朴实，车蓬沿边的灰色漆光剥落很多，显得有些陈旧。
李素沉默半晌，道：“背后到底甚么人物，连你程家都怕？”
但对崔家来讲，活字印刷术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清河崔氏是望族，其宗源可上溯到春秋期间的齐国公卿，厥后宗族繁衍愈发强大，分支如万川归海般不计其数，一千多年来崔家家世内涌出的高官名臣无数，直至本日仍被列为五姓七宗的第一大门阀，其权势影响着河北山东大部地区，可谓光辉极盛，古今罕见。
“曲解了，满是一场曲解，今特地来向李公子赔罪，此事崔家做得理亏，任打任罚，绝无痛恨。”崔厚安朝李素长揖，语气很诚心，乃至带着几分悔怨之意。
说完崔厚安长长一揖。
崔厚安的笑容里异化了几分苦涩，点头道：“清河崔氏。”
很莫名其妙的一番话，李素怔怔看着程处默，半晌没出声。
东西不算甚么太出彩的东西，起码目前不算，可李素没想到因为这个东西，事情却越闹越大了。
“给不了成果。”
李素只好拱手回礼：“恰是小子。”
难怪程家咬着牙把整件事担下来了，也难怪程处默要代表程家过来报歉，提及来这事还真只能由程家打头阵，因为程咬金娶的正房夫人，便是清河崔氏门阀所出，清河崔氏算是程咬金的丈人家，也是程处默的娘舅家，他不来报歉谁来？
店铺确切是他砸的，印书秘方丢了也算和程家有直接的干系，但是程家一声不吭把统统任务扛起来，这事就奇特了，事理如何论都不该是这个成果。
程处默苦笑：“不是怕，而是……，罢了，不说了，归正程家对不住你。”
李家的新屋子已大抵完工，屋子只剩最后的封顶工程，李素蹲在工地边神情懒惰地看着工匠们忙活，吱吱呀呀的车轴声吸引了他的重视。
崔厚安一向盯着李素的脸，细心地察看着他脸上任何一个透露内心设法的细节，很遗憾，李素笑得太甜太纯了，脸上发明不了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