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大理寺驱逐李素的规格比较高，大理寺正卿孙伏伽竟然也鲜明在列，看着李素只穿戴红色里衣的薄弱身子在北风里颤栗，孙伏伽挥了挥手，身后一名狱卒捧着一件厚厚的裘氅上前，披在李素身上。
莫非我天发展着一张作奸不法牢底坐穿的脸吗？
“闭嘴！给朕闭嘴！闭嘴！”李世民怒极吼怒。
比武！火花！震惊！另有接踵而至的无边杀意！
李世民狂怒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李素。粗重地喘气着，像一只即将伸出利爪捕获猎物的狮子，而李素，眼神清澈，无悲无喜，安静地直视李世民。
开口第一句话就晓得这家伙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今后他在缧绁里的冗长日子，该如何度过啊？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退朝！”
“公”这个字眼是不能随便用的，只要对长辈或是做过特别令人尊敬的事的人才气用，一个字里饱含了非常敬佩的意义。
这句话出口。殿内反而鸦雀无声了，“楚人一炬，不幸焦土”八个字，可谓诛心之极，群臣的目光齐刷刷望向李世民。
魏徵迈着略见盘跚的双腿，俯身将李素的奏疏拾起，翻开一字一句细心看了一遍，在李世民气愤的目光谛视下，魏徵俄然大声赞道：“壮哉！千古雄文！”
背后传来一阵大力的推搡，李素被推得一踉跄，转头淡淡看了一眼押送他来的禁宫军人。
那道落地的奏疏，仍悄悄躺在光滑的空中上。
第三次入狱了。
李素持续念：“……秦人不暇自哀。而先人哀之。先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先人而复哀先人也。”
李素颇觉打动，红着脸道：“李某……深觉忸捏。”
殿内君臣的神情由凝重垂垂转为震惊。
程咬金站在武将朝班里，听着李素降落的念诵，不由点头，再看看殿上面无神采的李世民，程咬金嘴角暴露一丝不知是讽刺还是怜惜的笑容。
大理寺门口的几位官员也是满脸苦涩。
大殿中心，李素的念诵仍旧不疾不徐，声音降落，却振聋发聩，在这偌大的殿堂内悠悠回荡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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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语落，殿内反响隆隆，声音仿佛传出了大殿，在大唐江山的大地上回荡不息。
两名军人勃然变色，好无耻的招数，但是……仿佛真的很有威慑力啊。
群臣屏住呼吸，悄悄看着君臣二人面劈面的比武。
说完孙伏伽俄然整了整衣冠，慎重其事地朝李素长揖到地。
这小子……疯了？
李素望着大理寺那道熟谙的门楣苦笑不已。
实在，大师相互都不待见，都但愿此生相忘于江湖，可惜造物弄人，相思不如相逢好……
李素将奏疏往怀里一塞，朝李世民咧嘴一笑：“陛下，臣已念完了，陋作陋劣疏狂。请陛下斧正。”
直到李素被军人押走，消逝在大殿内，殿内仍旧一片沉寂。
“……燕赵之保藏，韩魏之运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
“这个……无功不敢受禄。”李素游移道。
“为民立命，彪炳千古，李公……壮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