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主点头，谁会给他一个“早知如此”的机遇？
李素笑道：“凶手天然是无辜的，上面不是说了么？公子是自行吊颈而亡，与别人何干？”
冯家主领着一群护院家仆气势汹汹冲出门外，见门外肃立着十余匹高头大马，顿时皆是剽悍男人，为首一人身着红衣猎装。俏面冷肃，竟是一名女子。
膝前的泥地上，一块白玉牙牌悄悄躺着，收回刺目标光芒，上面精雕的两条游龙栩栩如生，中间刻着一个篆体的“李”字。
冯家主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欺人太过！”
高阳黛眉一挑，一股肝火在胸中越烧越旺：“农家老奴胆敢唾骂本宫，你儿子伤天害理，虐杀下人，他做得我却说不得了么？”
见家主惶恐不安，李素从怀里取出一份状纸，上面星星点点写满了字。
明显高阳常日干过的打砸抢之类的事情很多，身后十名侍卫非常熟稔地齐声应是，手中缰绳一提，竟骑在顿时冲进了冯家前院。碰到上前禁止的护院家仆，一记节镗挥去，护院纷繁倒地。
一旁的东阳忍不下去了，一把揪过李素的衣领，把他扯到一旁，咬牙气道：“你这混帐，坑我mm一次还不敷，还想坑她多少次？本日大闹人家丧礼，尚不知惹出多大的费事呢。”
“慢着……”
李素拜访的体例明显比高阳斯文多了，从进冯家的门到现在，笑容一向未曾褪过。
说完扬起鞭子，狠狠朝冯家主脸上抽去。
迷惑，绝望，气愤……各种情感在他脸上交叉变幻。
这一鞭子顿时炸了锅，冯家的护院下人们纷繁斥骂着上前。高阳眼中戾光闪动，扬鞭指着冯家宅院，怒道：“给本宫把这破处所踏平了！”
冯家主悄悄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一行人消逝不见，这才猛地一激灵，哭丧着脸道：“丧事不办了，给我儿换一副棺木。从速葬下去吧。”
啪地一声脆响，冯家主猝不及防之下，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鞭痕。惨叫一声倒地痛嚎不已。
“种恶因，得恶果，冯老伯仿佛还没看通透呀，或者说，冯老伯已看得比任何人都通透了，干脆横下心决定跟公主殿下拼个鱼死网破？”
冯家主接过，随便扫了一眼，当即暴露怒容：“撤状？我儿因残杀家中丫环惭愧不已，过后自行吊颈而亡？这……关在大牢里的阿谁凶手呢？”
李素重新坐下，笑吟吟地看着他。
“往上数五代，你冯家算甚么？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挣扎求活的平常百姓，现在冯家富了，家业大了，那些贱籍和武夫的命便不放在你们眼里了，连当今陛下每年考核死囚时都要思之再思，三问过火线才勾准极刑，尔等戋戋地主富户，有甚么资格定别人的存亡？你觉得你是甚么东西！”
**************************************************************
“逼死丫环的人是你儿子？”
冯家主神情红白交叉，变幻不断，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李素。
“不错。”
李素感喟，笑道：“看来冯老伯还未接收经验，我不知令祖上是如何教养一代代冯家后辈的，从阿谁无辜惨死的丫环，到你说的一介草泽武夫的郑小楼，在我眼里，都是一条命，活生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