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离长安城不过百里,为何竟如此瘠薄?泾阳县令在做甚么?治下子民的日子过得如此艰巨,为何他不闻不问?”李泰语含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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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细心扫视了一圈,眼中垂垂暴露迷惑之色:“看出来了,村里为何不见青壮?满是白叟妇孺和孩子,青壮呢?”
李泰沉默半晌,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天家贵胄,生来便应高他们一等……”
李素怜悯地看了村民们一眼,叹道:“并非泾阳县令渎职,而是实在无计可施,除了每年拨粮施助,他也想不到别的体例了。”
李泰只好上马,四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生态环境还是特别好的,长安城外荒漠山林到处可见猎物,从野兔到梅花鹿,另有毒蛇,狼,猛虎,黑熊等等,这些野活泼物成了纨绔后辈们殛毙取乐的工具,当然,每当纨绔后辈们出城打猎时,最不利的不但仅是那些野活泼物们,另有城郊的农田,一群人加上部曲侍从,约莫一两百人在平原上策马疾走,碰到心性刻毒的纨绔,便直接从农田上奔驰而过,农户们一整年的收成算是泡了汤。
李泰行完礼,神情还是带着几分怨气,冷冷道:“礼数我尽到了,但是不告而登门是为恶客,李县公,恕本王不便接待,请回吧。”
李泰本质上跟李素差未几,大师都是不肯转动的人,分歧的是,李素是因为懒,而李泰,倒是因为胖。
李素净淡道:“我只是想让殿下亲眼看看,甚么才是真正的‘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分袂,求不得,真正尝尽这七种苦的人,是他们,而不是你,他们尝尽了人生的苦,却仍不得不活下去,就算做不到活得更好,起码也要勉强保持这类吃不饱又饿不死的近况……”
李泰留意察看着这个村落的统统,越看越心惊。
李素一行人边走边看,李泰的神情越来越沉重,最后终究停下了脚步,忍不住道:“莫非本地官府不能为他们做点甚么吗?”
李素笑道:“人生七苦,实在归根结底,不过一个‘贪’字,当欲望主宰了你的明智,常常便不吝统统要获得,一旦究竟违了本身的情意,人便崩溃了,殿下,你已在崩溃的边沿,以是,我本日来了。”
李素沉重地一叹,道:“之前官府除了施助粮食,根基没甚么可做了,客岁东征前,东阳公主特地去了一趟雍州刺史府,向刺史发起将这个村落迁徙出去,白叟妇孺和孩子全数迁往相对充足的村落,与他们混居一处,鼓励妇女们再嫁,白叟们则由村里的青壮们轮番照顾,如此,勉强算是为他们找了一条活路吧。”
李素没笑,只是深深地盯着他:“我没病,病的是你。”
夺嫡失势,昔日仇家上门,没头没脑气得他半死,最后竟然指责没买他家的酒……
叹了口气,李素搁下酒壶,道:“殿下,说出来你能够不信,我本日是来与你交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