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殿内沉寂无声，李素披着铠甲，悄悄走入殿内。
乐工敲下第一记编钟，接着震慑民气的鼓声渐起，场中的舞伎们列队整齐，跟着鼓声越来越麋集，场中的舞伎行动忽动，扬起了盾，长戟斜指，一股凌然肃杀之气顿生。
第二天，太极宫在安静而哀思的氛围里，李治调集群臣朝会，商讨国丧事件，会商先皇谥号和庙号，经群臣商讨过后，决定尊李世民谥号为“文天子”，庙号“太宗”，李治首肯颁行。
李绩走到他面前，扬起下巴表示了一下，二人走出人群，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望着李绩笑了笑，李素道：“母舅大人和诸位叔伯，今后这些年恐怕没甚么机遇领兵交战了，平白少了很多军功，还望母舅大人和诸位叔伯莫见怪。”
李治神采木然，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扯线木偶，哭与拜全依礼部官员之表示，整整一天水米未进。
李治一激灵，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眼泪又流了下来。
李素施礼道：“多谢母舅大人谅解。”
翻过史乘这一页，余韵仍活着间缭绕。
李绩点头，赞成地看了他一眼，道：“子正所言有理，关于民政民生，你比老夫这些杀才更懂，那么对外呢？要晓得‘忘战必危’，这二十年里不成能完整不对外交战吧？大唐王师久不显威，内里那些魑魅魍魉又要跳了。”
李治哭着点头：“我没法向前看，这两日我内心想的满是父皇的影子，他抱着我，哄着我，见我玩皮而无法苦笑的模样，见我读书怠惰而瞋目圆睁的模样，见我做出一些功劳而高傲的模样……内心念的想的，满是他的模样。”
上午，八百和尚羽士入宫，两仪殿前安插道场，为先皇诵经祈福超度。
夜深人静，守灵已是后半夜，殿外朝臣们仍跪在广场上，听着和尚羽士们烦复古板的诵经，八十岁的孔颖达晕厥了两次，被同僚们搀扶到偏殿歇息，一些老迈的臣子也被搀扶分开。
一道轻悄的身影，迈着小细步走近两仪殿，见殿内李治孤傲的背影，小身影脚步一顿，带着哭腔轻唤道：“雉奴哥哥……”
李素苦笑道：“我极力不那么懒，但是也别希冀我太勤奋，我只为家人和本身活着，家人和本身活好了，再兼顾天下事。”
分开两仪殿，李素心中非常压抑，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内心的忧躁，领着禁军再次巡弋宫闱禁内。
天子寝陵早已建好，位于长安城西北醴泉县内，陵墓为合葬墓，内里还甜睡着久逝的长孙皇后，该陵命为“昭陵”。
…………
宫门外，朝臣的哭声愈发狠恶起来。
李世民笑了一阵，忽又叹道：“可惜很多袍泽先朕而去，他们豁出命打下的江山，却来不及享用繁华，不知他们地府之下可否瞑目……”
一名巨大的帝王，用一种豪放的体例向人间道别，大笑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