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将领的带头,终究有人神情游移地也跟着跪了下去,一个,两个,一群,一片,最后绝大部分人都跪下,唯独只剩数百名神情气愤且哀思的将士,举着刀剑仇恨地谛视着远处的高藏。
扭头朝正殿的安排看了看,殿内统统如常,与他出征前没甚么两样,但是……为何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激烈?
恰在此时,人群中俄然爆出几声看似自言自语似的声音。
高藏长长呼出一口气,尽力压抑住内心的狂喜,神情仍然保持着安静。
一边说着话,泉盖苏文一边分开了正殿,走下了石阶,殿外等待的将士立马将泉盖苏文围在正中,几名将领更是贴身护着他,世人的簇拥下,泉盖苏文一步一步朝宫门缓缓走去。
紧接着,便听到高藏异化着镇静和惶然的一声暴喝:“脱手吧!”
一两百人,泉盖苏文底子没有在乎,现在王宫正殿被他麾下的将士们围得如同铁桶普通,就算这一两百人想对他行刺,恐怕还没冲到王宫正殿的石阶下,便被乱刀分尸了。
泉盖苏文面庞和缓了一丝,眼中更闪现出多少轻视之色。
“泉盖苏文,你竟然没被炸死?”高藏的声音远远飘来。
泉盖苏文再次愣住,心中那股熟谙的不祥预感已然越来越清楚,正悄悄思忖情势不妙时,中间一名被他倚为亲信亲信的中年将领俄然拔刀,在世人皆未反应过来之时,扬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近在天涯的泉盖苏文劈去。
将士们愈发游移,手中的刀剑却再也劈不下去。
泉盖苏文在正殿内又等了一阵,垂垂又感觉不对,因为国主高藏迟迟未至,泉盖苏文不由狐疑又生。
仿佛为了安他的心,很快从殿门外出去一群宫女,端着食盘和食皿,将它们摆放在桌案上,然后施礼退出。
没过量久,部将来报,言称刚才兵马搜刮王宫的行动令高藏受了惊吓,躲在寝殿内不敢出门,请泉盖苏文多等一阵,容他略壮胆气后顿时来见。
宫人已退出殿外,泉盖苏文却呆怔住了,刚才那名宫人眼中的惊骇,已不是心头一闪而过的直觉那么简朴,而是实实在在的变态征象,这个王宫泉盖苏文常常来,偶然候乃至夜宿在宫中,的确把它当作了本身的家,而宫人们对他早已熟谙,面对他时只会畏敬,却向来未曾有过惊骇错愕的模样,刚才这名宫人的反应却……
那名方才刺杀了泉盖苏文的将领却俄然将手中的剑一扔,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朝高藏遥拜下去。
“甚好,你们不负我,我必不负你们,今后必以国士报之!现在顿时分出两千人马戍卫王宫,其他的将士出宫,奉告城门外的将士,泉盖苏文已伏法,若将士中仍有从逆者,当场杀之!”
高藏却一点也不惶恐,身形仍稳稳铛铛地站在石阶上。
“哈哈,好!高句丽祖宗保佑,我们出了一个勾搭敌国的国主,好暴虐的心!”
一名宫人佝偻着腰,端着一坛美酒,悄无声气地走进殿内,谨慎地将酒坛摆在泉盖苏文的桌案上,朝他恭敬地一笑,施礼后冷静退下。
“诸位高句丽的将士,奸佞权臣泉盖苏文已伏法,尔等已无尽忠之人,朝中臣子亦被唐军搏斗一空,试问尔等欲奉谁报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