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院子内,李世民和房乔垂垂坐直了身子,神情变得庄严起来。
“推恩薛延陀之策,如何施之?”
“朕就不信了,朕再问他一次,没钱给,他敢不说?”李世民怒道。
李素张嘴想说话,又感觉面前这二人身份不明,不管如何,先表个忠心再说,因而面向太极宫方向虔诚拱手:“我大唐天子陛下贤明威武,未雨绸缪,预敌于先,本来已将薛延陀内部的事情刺探清楚,实在是可敬可佩……”
礼数做得实足,李世民终究没法再挑礼,神情不由和缓了很多,一旁的房乔乃至暴露了浅笑,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
李素呆了一下,顿时暴露宾至如归的笑容:“二位大人又来了,欢迎欢迎,刚才小子接待不周,实在抱愧,二位包涵,万莫往内心去,小子给二位大人赔罪了……”
李世民和房乔有过各种猜想,比如少年怕生,或是欺世盗名,或是脾气惫懒等等,二人底子没想到银钱那方面去,并且他们死活也不肯信赖一个能治天花能作好诗能杀贼能献策的少年英杰,竟然对银钱如此看重。
李世民和房乔打从心眼里感到一阵舒坦,跟刚才的“呵呵”比起来,现在的李素才勉强有了一点“少年英杰”的形象。
“何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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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使,用间,渗入,拉拢,煽动,以及暗中缔盟。”
东阳俏脸顿时煞白,目视着李世民的身影消逝后,仓猝唤过府中侍卫。
“二位请坐,请上坐,舍间无茶,聊以热水待之,水暖心更暖……”
李素答复很快:“数管齐下,不愁薛延陀不内哄。”
李世民沉默半晌,捋须沉声道:“小子为何前倨而后恭?”
满头雾水的李素前脚送走公主府侍卫,接着便瞥见刚才那两位工部官员杀气腾腾朝他家院子走来。
李素不熟谙她父皇,但东阳晓得,自从熟谙李素以来,仿佛他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不卑不亢的,对权贵从未折节攀附过,父皇性烈如火,李素外柔内刚,两人如果冲崛起来……
李素直到现在仍对二人的身份有些胡涂,不过公主府侍卫刚才跟他说的话还是记着了,何况……就算不说那些话,十贯钱的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房乔捋须,黯然瞻仰殿顶房梁,――这是礼乐崩坏的前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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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
房乔捋须笑道:“真珠可汗嫡宗子名叫‘拔灼’,二子非正妻所出,名叫‘曳莽突利失’,宗子多谋,二子残暴,常以殛毙牧民为乐。”
东阳抿着唇,看着父皇的背影,心中愈发忐忑。
“给……钱?”李世民仿佛不敢信赖这个答案,不由再次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