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郭驽呆住了。
心伤,不甘,气愤,另有几分豁然。
郭驽回身,欣喜地看着他。
有些颤抖的手捧起方才作出的新诗,郭驽神情愈发庞大,喃喃念叨:“洞房昨日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教书先生固然不是官职,但在村里的职位倒是很高的,在乡亲们眼里,郭驽是端庄八百的学问人,又是书院里的夫子,见到学问人哪怕给他下跪亦不为过。
郭驽的眼神很不幸,像路边被抛弃的小狗,一双被脸上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郭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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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正大吃一惊,指着郭驽手里的诗,讷讷道:“这东西……能当官?”
看到神情庞大的郭驽,李道正一楞,仓猝放下锄头,一双粗糙的大手用力在衣角处搓了搓,然后恭恭敬敬地给郭驽行了一礼。
李素恨完本身,连带看着郭驽的目光都有些不善了:“你本身说过的,你来命题。”
或许,本身射中必定进不了宦海吧,很好笑,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教诲了他。
李素啊了一声,道:“对啊,是过路的羽士爷爷送我的,他每次路过都会送我一首诗……”
郭驽苦笑道:“我克日这般失魂落魄,实是心中郁郁不平,当年我也曾投过行卷,平生最对劲的几首诗送进权贵家,却如石沉大海,杳无消息,来到承平村塾堂,却见你一个十几岁的娃子文采不凡,写诗信手拈来,两比拟对,思来犹觉此生无趣……”
郭驽将李素方才作出的新诗拿给李道正看,李道正翻来覆去看不懂,郭驽只好一字一字念给他听。
“罢了,我走了……”郭驽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萧瑟的背影令人怜悯动容。
细细思考半晌,李素笑道:“夫子请随门生进屋。”
看着怔怔发楞的郭驽,李素叹道:“这首诗便送予郭夫子了……”
明智提示李素,这买卖不无能,太亏蚀了。
对郭驽这类行卷招考失利过的人来讲,这首诗远比“花开堪折”更令他震惊,也更令贰心伤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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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投过行卷的人,永久体味不到诗中的神韵,那种将行卷招考比方成闺情,将主考官比方成公婆,而招考学子比方成出嫁新妇,不安,等候和谨慎翼翼的各种表情皆在诗中短短数十字里。
李素仰着头喃喃道:“路过了半年……这老道必然在承平村包/养了一只小狐狸精。”
在郭驽惊呆的目光谛视下,李素笔走龙蛇,一首诗跃然纸上。
李素明白了,本身的呈现,给郭驽的打击不小,之前还只是怀才不遇,现在他连本身究竟有没有才都思疑了,不法啊……
因而李素沉吟着开端说话,尽量让本身的回绝显得委宛一点,诚心一点。
严格说来,李素不是墨客,是贩子,贩子是以本求利的,而宿世记得的那些诗就是他的货,并且是不成再生的货,用一首少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