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正听不明白甚么千里马驽马之类文绉绉的话,只是胡乱点点头,然后问道:“先生说的投行卷……该往那里投?”
李道正连连点头:“不对,不对咧,我娃是有本领的,天子陛下都亲身下过旨封他的官咧,只不过我娃不当给人治病的官,要当治民治军的大官……先生你再教教我,这首诗咋念?”
人倒了,手里的纸还高高举着,恐怕沾了灰尘,看着员外郎远去的背影,李道正的喊声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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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正理都没理他,独自进了屋,从屋里床榻下挖出一个罐子,咬咬牙从罐里抠了百来文钱揣进怀里,然后仓促往外走,余光瞥见李素,李道正一肚子肝火,忿忿指了指他:“等着,返来我抽不死你,败家玩意。”
李素正在厨房里生火做饭,见李道正回家,李素笑着道:“等一等就用饭咧,今尝个鲜,孩儿自创了一个吃法,名叫‘油泼面’,顿时就……爹,爹你咋了么?”
李道正摇点头:“不告状咧,给我家娃投行卷,问过村里先生了,说吏部管这事。”
一起探听一起问,李道正终究走到位于朱雀大街的吏部官衙。
郭驽笑道:“此诗李素送我了……”
李道正踌躇半晌,咬牙走上前,离那位员外郎尚距数丈时,俄然扑通一声跪倒,双手高举起李素的那首诗。
郭驽只好耐烦把这首诗一字一字念给他听,李道正记得很辛苦,磕磕巴巴花了小半个时候,总算把这首诗背下来了。
李道正坐在地上,怔怔看动手里的诗,一辈子没流过泪的他现在却潸然泪下,哽咽道:“我家的娃真是有本领的,这是他写的诗,书院的先生都说写得好,他真是有本领的,今后会有大好出息的,你们咋不看一眼么……”
说完李道正缓慢消逝。
“这诗既然能当官,为啥它在你手上咧?”
员外郎不再理他了,摇点头往官衙内走去。
看着李道正胡涂的模样,员外郎不由苦笑:“公子连科举都未插手,投行卷有何用?这位乡亲,归去吧,叫公子多读书,今后考取了举人功名,再来长安便是。”
劈面一辆马车在官衙前停下,内里走出一名穿戴六品深绿官服的员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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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正不认字,他不晓得一首诗的分量有多重。
李道正问郭驽的时候,郭驽底子没想到李道正会干出这等事,解释的时候也只是含混几句,一带而过。
“你看一眼么,我家娃有本领的,看一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