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来,老夫引介一下,身边这个小娃子想必大师不陌生,恰是为陛下建功无数,我大唐的少年英杰,泾阳县子,火器局监正李素……”
一身玄色绫绸长衫,腰间系着一根碧绿玉带,头发挽得很随便,松疏松散的用一根碧玉簪牢固住,足上的足衣已然褪去,赤脚踩着一双木屐,喀啦喀啦地迎出来,此时的治世名臣从里到外透着放荡不羁的味道,颇得魏晋狂士之形神。
李素被长孙无忌拽动手腕拉到前堂,堂内玄关处脱了鞋,李素穿戴足衣谨慎入内。
长孙无忌一巴掌拍在李素肩上,笑骂道:“小子倒是实话实说,果然不识礼数,跟程知节那帮老货伯伯前叔叔后,到了老夫这里就只剩个赵国公,咋地?感觉老夫不配被你叫声伯伯?”
长孙无忌笑道:“小娃子莫装佯了,大师都晓得削爵罢官是如何回事,该你的总该是你的。”
李素仓猝道:“长孙伯伯,小子已是一介白身,前日闯了祸,陛下已将小子削爵罢官了……”
说完拉着李素走到左边一名长须鹤颜的老者面前,笑道:“这位是国子监司业孔颖达,来,这边,这位是门下省起居郎褚遂良,啊,这位你应当见过,尚书省侍中,魏徵……”
未多时,前堂外一名厨子牵来一头羊,站在堂外廊下朝宾主施礼,长孙无忌点点头,厨子当着来宾的面从腰后取出一柄尖刀,伎俩谙练地插入活羊的脖颈,杀羊放血剥皮,统统法度做得有条不紊。
前堂中心,十余名穿戴富丽宫装的舞伎翩翩起舞,扭转的身姿,飞扬的裙裾,另有令人迷醉的绝色笑容,堂内几位客人纷繁捋须浅笑,沉醉在她们的舞姿中。
心惊于这类不应时宜的情感,李素如何都不感觉本身是个没有离开初级兴趣的人啊。
很伤脑筋的挑选。
这个话题很快让李素丧失了对他的好感,然后不想理睬他了。
李素的笑容越来越生硬,公然,长孙无忌已看破了他的伎俩,神烦啊,这帮人的脑袋都是如何长的?
宰相府的夜宴比程家初级很多,不管歌伎舞伎的姿色,还是食品的精彩,或是宴会客人文雅的辞吐,都非常令人赏心好看,仿佛置身于宿世某个上流社会的酒宴普通,比拟之下,程家的酒宴的确跟逛青楼没啥辨别,从仆人到歌舞伎都是疯疯颠癫,喝多了就搂搂抱抱,非常的淫靡。
“小子李素,拜见赵国公,小子年幼无知,不识礼数,还请……”李素从速施礼,口中称呼乱七八糟,客气就够了,叫甚么无所谓,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
李素不知不觉冒了一层盗汗,仓猝躬身改口:“小子拜见长孙伯伯。”
…………
但是,不知如何回事,李素现在坐在长孙家的前堂里,却感觉浑身不安闲,俄然有点记念程家的酒宴……
世人回堂后又赏了一阵歌舞,小半个时候畴昔,方才选好的羊肉已烤好,下人们端着木盘上堂,放在来宾面前,羊肉上洒满细细的胡椒,配上大唐特制的杏酱,这便是大唐权贵家中最驰名的一道主菜,名曰“过厅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