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低头干笑。
几句对话说完，二人已走到殿门前。
中年男人很客气，不但主动见礼，并且自我先容，李素听到他自报家门后不由吃了一惊。
李世民的城府，长孙无忌的城府，中间夹了一个楞头青般后知后觉的李素……
从方榻到殿门只要十几步的间隔，一君一臣走得很慢。慢得仿佛在用脚测量殿内的尺寸普通。
“以是你就抽了杨砚一顿？这就是你这个监正干出来的事？”李世民尽力板着脸道。
管家也姓长孙，不知是赐姓还是远亲，李素的神情难堪中带着几分防备，毕竟本日上午抽了杨砚，没过一天长孙家便找上来了，实不知来者是善是恶。
谁知长孙管家态度很恭敬，对李素抽过杨砚的事半字也不提，只说长孙无忌大人对李素如何赏识，对李素为大唐立下的功绩如何感激如此，一番话里大半皆是赞誉之言，最后长孙管家终究点了然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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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看出来了，这些话不是虚套客气话，因为长孙管家特地在宫门前等李素就是为了传达长孙无忌请李素做客的意义。
单独走出宫门时已是傍晚时分，走出龙首渠后，李素扭头四顾寻觅东阳的身影，她说过会等他就必然会等他，谁知劈面走来一名穿戴华袍的中年男人。
李世民沉默着又走了几步，然后不置可否地笑笑：“或许是曲解吧。”
莫非长孙无忌筹算在他做客时在廊下安排五百刀斧手，听他摔杯为号……
话虽不好听，却也是实话，各种不平如何治？唯抽罢了。
李素定定站在原地，目送着长孙管家的背影，站了好久，俄然仰天苦笑数声。
对了，东阳呢？(未完待续。。)
天子亲身送臣子，这报酬……恐怕只要秦王府旧部才有吧？本日如何对李素这般客气？
“臣，遵旨。多谢陛下宽宏。”
李世民似笑非笑道：“这番话倒是四平八稳，但朕不信赖，你真是这么想的？抽杨砚那十记可不轻，每一棍都落到实处，连力道都一模一样，若说抽他是因为打动。打动到这般划一倒也未几见……”
指着李素，李世民的手指很用力：“世故跟泥鳅似的小子，人也抽了，好话也说了，倒是两端不获咎，真正的是与非却被你压了下来，朕若不措置，今后你还会抽他，然后又在朕的跟前为他说好话……十几岁的娃子，跟谁学的这一套宦海油子路数？”
长孙无忌非常赏识李素如许的大唐少年英杰，但愿李县子闲暇之时去长孙府上做做客，若能偶尔提点一下长孙家那几个不成气的少爷就更好了。
恨恨哼了一声，李世民淡淡隧道：“此事你有错。杨砚也有错，朕没想到吏部把杨砚调去火器局竟赋他如此重权，说来是朕忽视了，本日朕便做个了断，火器局今后你说了算，财权也好，高低人等任免也好。悉数由你而决，朕把全部火器局交予你，只要你用心做事。给朕好好做几样拿得脱手的东西来，如果悠长不见效果，莫怪朕把本日的老帐跟你翻一翻。”
连李素本身都不得不承认，这句话仿佛有点简朴卤莽。
李素大吃一惊，蓦地昂首，不但是李素，殿门外站着的两名寺人也吃惊地看着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