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达很不客气地将李素一脚踹出帐外,随即帐内听到他的大喝声:“出去十个亲卫,快!”
行路还是小事,最难忍的是吃喝,行军时只吃干粮,干粮里没有肉,只是一块硬得跟石头一样的饼子和一小团黑乎乎不知甚么种类的野菜,每隔两天,早晨安营的时候才有一碗飘着多少油星的菜汤,李素亲眼瞥见中军伙夫做汤时将一条沾着盐巴的布带扔进锅里,煮了一会儿后捞出来,一锅汤算是有了盐味,伙夫对本身的技术仿佛很对劲,捞出布条后用嘴舔了一下,顺手塞进一个黑不溜秋的承担里,下一顿持续用……
“小娃子,你说说看。长安到松州一千多里地,我唐军赶到松州,吐蕃那帮杀才会不会已将松州攻陷了?”
牛进达挑了挑眉:“哦?何出此言?细心说道说道。”
“何故言艰?”
行军苦,苦不堪言。
“太极宫……在那边。”
李素揉着屁股,恨恨咬牙:“卸磨杀驴!”
“这个……回大总管,下官委实不知。吐蕃兵虽勇猛,但攻城仿佛没那么短长吧?或许松州都督韩将军能守住?”李素挠着头,话里满是“仿佛”“或许”之类的字眼。
牛进达神情垂垂凝重:“此战之前,中书省曾召过几个长安城里的胡商咨问吐蕃天时地理,他们曾经在吐蕃与大唐之间发卖过货色,胡商们的说法与你所言普通无二,但你所言却严峻很多,吐蕃的气候,当真那么可骇么?”
牛进达捋着乱糟糟的髯毛,方刚正正的脸型很严厉,不管从外型还是神采,李素都感觉这张脸近似某种冷兵器,比如板砖……
“都是下官的至心话,可不敢胡说八道……”李素随即换上一副惴惴的神采:“说错了会挨刀?另有这事?”
“小娃子不错,勉强算个有礼数的……”牛进达很欣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看来那碗菜汤很合他的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