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姊提点。”韦欢勾起嘴角,微微握了握拳。
韦欢趁着崔氏派人探视的时候,给她送了一封信,并不说韦欣在宫中的所为,只委宛地点出代王常常出入讲堂,与蓬莱、朱镜殿中的伴读们都甚是熟谙。
崔氏很快便送了信进宫,韦欢没见到信,却大抵能猜到信中说了甚么,因为韦欣的态度俄然又变了,她迩来常常不加粉饰地怒斥、惩罚韦欢,收到信后,却将韦欢叫畴昔,说了好些假惺惺的知心话,说今后要与韦欢更相靠近,还承诺说,愿与韦欢效仿娥皇女英,共为代王妾侍。韦欣说,代王喜好打马球,韦欢的球技极其出众,倘若韦欢能在球场上有所表示,必然能引得代王重视――当然,代王出身崇高,见多识广,要引得他的重视,不能只用浅显的技艺,韦欢必然要拿出压箱底的绝技才行,比方站立提缰、单侧站立、腾挪扭转之类。
数日以后,宫中便有了一场球赛。
韦欢不知怎地,心头一软,低低地吐出一个无人闻声的“没”字,调转马头,突然抢过了球,一挥进球。李承平带头挥手鼓噪起来,看那架式,竟比她本身进球还欢畅些。韦欢内心微微对劲,瞥了韦欣一眼,用心缓辔跟着李承平走到一边,连公主递给本身的蔗浆也毫不踌躇地饮了,饮完再瞥韦欣一眼,瞥见她在那边咬牙切齿、面庞扭曲,便觉心头大为镇静,连跟前的李承平都变得扎眼了很多,几场下来,韦欣那边还胜出一球,韦欢却毫不觉得意。
从小韦欣便是家里最出众的孩子,她担当了韦玄贞的高挑白净,又经崔氏严格教诲,从六七岁时便以“颀长洁白、端庄知礼”著称于族中,大父韦弘表对她寄予厚望,以为她今后能够灿烂本家,父亲韦玄贞则以她为奇货可居,为此乃至临时放缓了求官的心,四周驰驱替她策划入宫。而韦欢从小与男人们混在一处,骑马打球,无所不为,长到现在,又黑又瘦,虽不至被说是无盐丑女,却也常被兄弟们戏称是“昆仑婢”,如许的本身,到底值得韦欣防备些甚么?还是…她同她娘一样,只是纯真的,见不得别人好?
韦欢将统统都算得很清楚,独一没有算到的,倒是长乐公主承平。
但是韦欣克日的表示,却让韦欢不得不警悟起来:韦欣若真的飞黄腾达,本身和无生忍的日子会更好过,还是会更难过?崔氏有了更大的权益,会不会干脆撕来世家贤妻的面具,更肆无顾忌地打压无生忍?
李承平策马冲过来时,韦欢实在吓了一跳。独孤敏和韦欣夹攻她时,她本是用心暴露败相的。如此她一人对于两人,为了胜出奋力一搏,失手伤了韦欣便是顺理成章的事,谁知那位夙来怯懦不敢打球的公主竟然突地一下从边上冲了过来,韦欢和韦欣相互都投鼠忌器,不敢有大行动,连独孤敏也吓了一跳,成果倒让这位公主把球抢了去,独孤敏倒是猛得很,竟又把球抢了返来,韦欢有些气愤地回身瞪了李承平一眼,却见她扬动手气喘吁吁地对本身喊:“四娘,你没事罢?”
韦欢讶然挑眉,直勾勾地看住李承平。进宫好久,她却头一回像打量一个平常小女娘那样打量李承平,这位的眉眼调集了二位陛下的精华,该大气的处所大气,该精美的处所精美,如本年纪尚小,身形既未长开,又打扮得稚气,却已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等再长大一些,说不得是个倾国绝色。提及来,她与七娘是一年生的,七娘也生得精美细巧,如果没有早夭,却不知她两个谁更标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