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抱住她手，两眼盯着阿欢：“我偏不，我就要看看阿嫂那匣子里是甚么骇人听闻的物件――莫不是首级？便是首级，我也不怕。”
母亲哦了一声：“她这么快就来了？”
母亲看得笑容满面，一手支在几上，另一手在这只手手心上跟着节拍拍打。
母亲浅笑不语，略抬了抬下巴，诸乐人舞伎便清算东西，顺次退下，半晌后阿欢带着一人捧着匣子出去，自外殿门口便跪下去，伏身叩首，母亲叫起火线悄悄上前，到近前又跪下，淡淡道：“妾遵陛下叮咛，着人鞠审韦七七。”
传闻这绮云殿便是为观舞而设, 是之前殿有表里两套，那新排的歌舞又将是在绮云殿所演的头一场, 我被母亲说得猎奇, 便不提分开之事，随她回了前面，彼时诸人之坐席已撤，只要母亲与我的座还留着，两座之侧都设了小几, 摆上了些冻脆梨、烤胡椒牛肉丸、蒸奶香汤饼之类的小点，两边都摆着奶茶――不是时下那些腥膻的胡人奶饮, 而是经网滤过、以诸料煎出的浓香茶饮――母亲渐不饮浓茶，为她配的奶茶中并无茶叶，而是紫苏等药叶, 我跟前这壶茶味也不甚浓，中间的摆碟中有荔枝干、樱桃干与糯米丸子，母亲那边是伶仃放着的，我这里却已替我混好了，奶茶、丸子和果脯都用贡品、经宫人经心手作，比之宿世的珍珠奶茶毫不减色。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这章有点血腥…怯懦的筒子重视下…
母亲笑问我：“你看她像谁？”
我转头再看，公然见这几人并不如教坊浑家舞姿曼妙，但是因这几个跳舞者都是年青貌美的小娘子，又配着烟雾，看着竟也赏心好看。
我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阿欢似没想到我在，这时候才昂首看了我一眼，见我坐在这里，眼神一动，连眉头都是一跳。
乐声便在这时响起，四名宫人与一名领舞穿戴宽袍大袖，振袖入内，那领舞的博冠峨带，似上前人物，一手执衣袖遮面，至近火线缓缓展开，倒是徐长命穿了男装
母亲在我头上一敲，阿欢却垂了眼，不再对峙：“承平既不怕，看看也无妨。”自接过匣子，向前走了几步，交给高延福，高延福看看她，又看看母亲，母亲表示他在近处先翻开，我早已几步畴昔，揭开匣子，入目标倒是一件熟谙又陌生的东西。
她的神情虽出奇地冷酷，我却自她眼中看出些哀思来，蓦地生出一阵不安，装出不快意的模样，向母亲嘟嘴道：“阿娘和阿嫂要说甚么悄悄话？我也要听。”
母亲靠坐在上，漫不经心肠道：“鞠问得如何？”
她自早上就来绮云殿服侍，因母亲在，甚是拘束，我便打发她去内里等着，趁便安息安息，这时见了她，知有要事，便向前一步，出了正殿，听她悄声道：“庐陵王妃请见圣上，已在门外候了好久了，我想天还下着雪，总不能如许干冻着，就来回娘子一声。”
母亲含笑点头：“是你表兄想出来的主张，本在教坊排练，阿徐看了一次，竟记了下来，还教会了她们几个。”
我对她暴露个赞成的眼色，仓促解了内急，归去时恰见前一曲结束，下一曲未上，便笑向母亲道：“方才出去，见阿嫂在门外站着，她一贯穿乐律，阿娘不如叫她出去，一道观舞？”
母亲便看阿欢：“叫承平听听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