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昂首看她,婉儿便略低了头道:“毕竟是朝政大事,虽有宰相们看过,老是叫我批,恐怕不大好罢。”
一句话说得武曌停了下来,微一闭眼,转脸看婉儿:“是有人说你甚么?”
武曌闻声韦欢的动静,不由一哂:“清心寡欲,呵。”头一转,又问:“承平呢?”
婉儿点头:“没人说甚么,是我本身担忧。阿曌的情意,我天然晓得,普通事件,也还措置得宜。可太子毕竟是国之储贰,又早已长成——连太孙都已有女儿了。阿曌本身不措置国事,又不叫太子措置,偏让我这内廷妇人讯断,怕有不当。”
武曌眯了眼,偏头问阿庄:“崔湜、邱柒,是新与她交友的士人?”
阿庄道:“圣驾刚回都中,二郎便率小大郎去城外为陛下祷告穰福,望日东宫臣僚觐见,在偏殿赐宴,为陛下作献寿长赋一首、诗百首。因二郎拟与小大郎编辑成册,亲手誊抄,一时还不得进呈,二娘子清心寡欲,日夜诵经,不大出门。”
武曌但点头发笑,挥手道:“今后这些吉祥甚么的,不必向朕回报,多留意都中动静才是端庄——东宫迩来都好?”
武曌便看了她笑:“本来是风吹来的,我还觉得是‘之子于归’。”
阿庄笑得更光辉:“实是陛下圣明,治下没有甚么大恶事,叫妾等如何报呢?总不能编些坏动静报罢?”
武曌将她手一握,轻声道:“不是不信你,只恐你秉承权益,内里人不平气,有些流言流言——你看我唤阿庄来,也未曾瞒你不是么?”
武曌抿了嘴,淡淡道:“他今后自有臣僚帮手,至不济另有承平。”
武曌不说话,只是慢悠悠向前踱步,踱到廊上,凭栏远眺,婉儿知她苦衷,轻声道:“阿曌既已立二郎为太子,天然是筹算将这江山拜托给他,可二郎一共也未曾与过几样政务,今后继位,阿曌竟能放心么?”
婉儿便不再多言,陪武曌临水立了一阵,怕水面风大,刚要劝她回转,武曌却转头又问:“真不是谁说了甚么?”看婉儿点头,还不肯便信,叫人传了阿庄来:“克日内里有甚么动静么?”
武曌快速转头看她:“一件事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婉儿道:“多数是风吹来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