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莼惶然落泪,倒伏于脚踏之上,耳畔的一株香艳的合欢花随之残落于地。她无法地一指心口,凄然道:“不……不是,是我,是我节制不了我的心。”
绿妍走到青莼面前蹲下,拉开了哭闹的碧音,将青莼扭到中间,用手戳着她的生硬的肩膀,痛心疾首道:“你伤透了她的心,现在还要逼死她吗?那顾公子纵有百般好万般好能抵得上主子对你的拯救之恩。你若另故意,就跟他断了吧,老诚恳实地听主子的话回蜀南去,踏结结实地做人,莫要痴心妄图了。你也不想想,以我们这般出身,顾公子那般崇高的人家,凭甚么对你喜爱有加,你胡涂啊!”
碧音感觉猎奇禁不住目光多逗留了一会儿,少顷青莼红着一双眼睛转过甚来。两人目光刚一相触,她便哼了一声扭过甚去,不再看她。负气的她没有发明,仅仅一瞬,悄悄独坐的青莼便褪去了凄惶之色,双目中杀气渐盛。
她痛声道:“你果然晓得,他要杀我,他是贵妃娘娘的亲外甥,丞相大人和贵妃娘娘是亲家,当他晓得我对丞相大人倒霉,他便有充足的来由要杀我灭口。我如果个心狠手辣、铁石心肠之人,现在就该当举剑杀了你,可你晓得我楚云汐不是如许的人,即便我能想到,也下不了手。”
她低下头去,脸颊上散开一抹红霞,双目间落下的泪珠漫着苦涩:“我也想过,或许他是别成心图。但是当他那般柔情款款地看着我时,我便没法思虑了。从他口中说出那些夸姣的誓词像涂了毒药的蜜糖,既伤害又诱人。我也试图回避过,但是他的手又大又长,非论我逃到那里,他都能抓到我。他织了一张天罗地网啊,我就像落在他网中的胡蝶,不管如何振翅,都必定会黏在他的手内心……”她也顾不上羞赧,将这些日子的不安纠结,苦痛折磨一股脑的全倾诉了出来,而言语之间流淌着的满是对顾朝珉浓浓的爱意。
青莼捂住胸口,只感觉本身一颗琉璃心被人猛地击碎了,那些锋利的碎片将五脏六腑划割地血流成河。她已经将主子弄得遍体鳞伤怎还能忍心持续留下来折磨她呢。她咬牙拖着内里早已残破不堪的身子朝楚云汐跪好,整了整头发衣衿,抹去了脸上泪水,慎重地叩首道:“主子保重,青莼去了!主子的恩典,来世青莼即便变作牛马牲口也会记得酬谢。”
楚云汐扳过来脸不肯见她,像丢弃一件鄙夷之物似地一扬手道:“去吧。你还嫌扳连我扳连地不敷吗,莫非要等我咽了气才甘心?”
楚云汐点头堕泪道:“感谢你懂我,你既然懂我,就应当晓得,如果你们因我而有所侵害,这将是如何庞大的惭愧,于我而言这比死更可骇。”
玓瓅被他们收回的庞大辩论声所惊,从厨房里猎奇地跑到院子里。她虽不明白究竟产生了甚么事,但看着她们三人泪眼婆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她身边颠末的狼狈模样,估摸着约莫是这三个婢女做了错事,被公子遣返回家了。她扒着廊下的柱子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既怜悯又伤感。
楚云汐再次醒来又是傍晚时分。她口干舌燥,唤了玓瓅几声,没想到排闼出去的倒是绿妍,她立即神采大变:“你如何还没走?!莫非还要让我亲身把你们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