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若你我没有夙怨,想必会成为好友吧。本日我你死别,但愿来世也能够陌路。
那种无法而又心伤的幸运却成了她难以接受的痛苦,她几欲落下泪来,却又忍不住欣然笑道:“他总说我痴,他本身又何尝不是呢,碰到我是他的灾害,也是我最大的罪孽。我日夜知己不安,只因愧对之人甚多甚深,我只求他此生安稳,如有循环,我愿生生世世不复与他相见。”
她扶着墙壁渐渐移到门口,慎重地将门掩上,掩上这埋在花塚里的楚云汐,掩上她这一世的悲辛。
她固然语速极慢,却层次清楚。上官雪萸听了开首便全然明白,冷声道:“好,那我也来答复你第三个题目,杀了你二叔的人是我母亲。”
这点倒令楚云汐颇感不测:“本来是他!怪道楚孝濂出过后,身为他得力帮手的沈钟不但没有被贬谪,反而一起官运亨通、青云直上。竟是因为他生了一个好儿子。”
在她气势的压迫之下,楚云汐好似将近坠落的朝露,濒死的幼鸟,孱羸却不高山与她对峙:“有所耳闻。”
楚云汐瞳孔突然放大,五官痛苦的扭在一起,发展几步,双腮鼓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不错,恰是他,我早说他不做伶人真是可惜了。”上官雪萸处变不惊地笑道:“他用浪荡轻浮掩人耳目,实在他最是个目语额瞬之人,智计深不成测,我可骇一不谨慎便被他按住死穴,毕竟他也差点要了你的性命。”
上官雪萸残暴地奉告她,她的父亲和叔叔当年被害的颠末:“不错,我母亲返回故里后,流亡流浪了半个月,却偶然间偶遇一个与你二叔长得一模一样的悍匪。当时我母亲只道是彼苍有眼,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报仇良机。那人就是楚孝濂没错,不过我母亲并不知他原是楚义濂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只觉得事有偶合。我母亲用尽美色才干去勾引他,楚孝濂无勇无谋、无才无识,又好色成性,那里抵挡得过母亲的引诱,不就便成了母亲的裙下之臣,对她言听计从、各式心疼。因而母亲便当用他演了一处好戏,先是令他冒充楚义濂谎报军情,导致楚忠濂惨败,死无全尸。可惜施烈及时声援,又使反间计击散草原联军,并由此起家,成为镇守云中的督都。而后未免有身之事惹他生疑,母亲便单独逃到他乡将我生下扶养至七岁,才重又寻得落魄狼狈的楚孝濂,为他献上李代桃僵的奇策。楚义濂是我与母亲合力杀死,埋在梨院的门口,此事正如你所料,楚孝濂并不知情。三年后母亲病重,她本不想我再堕入此中,但为族人的报仇的志愿总要有人完成,我便接下了这一任务,跟从母亲偷偷入了楚府,母亲谎称我是楚孝廉的亲女,临终托孤。故而楚孝廉对我信赖非常,这下你明白了吧。”
楚云汐呆呆地苦笑道:“事已至此,统统都没法挽回了。怪道你能写出‘岂徒丹砂红,千古豪杰血’。”
她冲动地双目通红,既痛又恨的神采狰狞地如同吃人恶兽。仇恨!这滔天的仇恨!这灭族的仇恨!让楚云汐如遭捶胸之痛,她连连发展,扶着椅背才没有倒在地上。
“二来则是埋尸地点。二叔的尸身一向埋在梨院门口,楚孝濂也过分胆小,五六年来都曾不问津。直到我二婶偶然间得知楚孝濂身份的奥妙,他才想起要火烧旧宅。二婶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呢,他总不会将此事写下来,或看将证据摆到桌上吧。我想约莫是听到的吧,如果楚孝濂没有自言自语的风俗,那就只能是对别人言起此事,最有能够的还是阿谁杀了我二叔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