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谢闻灼:“此次选人,要衡量多个方面。遣去的人既要有大才,身份也得让旁人觉着理所当然……太傅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谢闻灼回身在燕稷身后站定,见状眼神暗了暗,伸手将边上傅知怀的情诗拿出来一封,扬手,薄薄的信笺便非常刚巧的盖在了玉佩上面。
殿外雨打屋檐,夜色轻缓。
燕稷:“……”
燕稷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骗婚能骗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燕稷晓得这个时候,但他第一次见到贺戟,倒是在次年夏季,贺戟跪在书房外腐败挞伐东嘉关的时候。
燕稷嘲笑:“朕这位王叔最擅做戏,现在表象做的再好,递上来的折子说的再妙,等去了江南就是另一番模样了。”
燕稷看着贺戟手中的玉佩,内心又是一噎,叹口气,回身端起茶杯喝一口沉着一下,而后看向面前剑拔弩张的二人:“别站着了,都坐吧。”
燕稷看他们来去很多次也还是最后的模样,逐步感觉有些无聊,偏头逗起边上的二狗子。
他低头避开贺戟的视野,身子稍稍一动,把贴在掌心的玉佩错了畴昔。贺戟眼神一沉,还想要说些甚么,身后俄然有降落的声声响了起来:“贺将军,这等间隔是不是太冒昧了?”
有着黑曜石般眼睛的人上前一步,将手中玉佩切近燕稷手心,沉沉唤了一声:“陛下,承诺过臣的事,可不能忘了。”
就剩下傅知怀了。
燕稷也就不再在这类事上多说,放松靠了下去,谢闻灼含笑看他一眼,下榻把书卷放归去,再返来,手中就又是之前的龙阳春宫小本本。
燕稷沐了浴,穿戴里衣懒惰靠在榻上,谢闻灼还没过来,他觉着无聊,翻出畴前谢闻灼带返来的话本子随便看了看,不久,殿内灯火摇摆一下,他抬开端,谢闻灼浅笑站在榻边,眉眼和顺。
“好。”谢闻灼合上书卷:“陛下想说些甚么?”
二狗子顿时更委曲了。
纵观现在大启朝堂,职位及才气能但得起这件事的只要二人,贺戟和傅知怀,然贺戟长年挞伐,对机谋场上一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对付才气并不敷。
燕稷低低嗯了一声。
燕稷深思半晌:“也只能如许了,不过丞相不在都城,他手里的一些事情临时就要太傅代为把守了。”
“不如就说说江南巡抚察使一事。”燕稷道:“之前提及这事,朝堂上那些人的态度你也瞥见了,都靠不住。江南积年遇水成灾,拖下去也不是个别例,还是得选个稳妥之人。”
谢闻灼手指悄悄敲打手中书卷,好久,悄悄笑起来:“这么说来的话,臣心中确切有一人合适。”
燕稷沉默着抬眼看贺戟。
谢闻灼点头,贺戟眉眼微垂。
脸皮厚度孰强孰弱,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后者垂眸对上他眼睛,墨色深处光彩内敛,像极了燕稷幼年时偶然间见过的一块蒙着水雾的黑曜石。
他声音很低,喃喃自语普通。谢闻灼站在背后,将他话听的清楚,嘴角温润的笑意俄然染上淡淡的苦涩,转眼即逝,甚么话都没说。
不相伯仲,各有千秋。
入夜。
燕稷看向下方,谢闻灼伸手将贺戟挡下,又横手一劈,后者避开,身子一转手便到了谢闻灼面前。
贺戟依言坐下,定定看燕稷半响,将手中玉佩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