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用心瞒贤弟,因其牵涉甚广,愚兄不能明言,望贤弟谅解。现已知三颗庄珠流往各地,魔门、阎门都已插手,好一通金蝉脱壳。闻门派长辈曾与此人有一面之缘,隔日为兄即归云机门扣问究竟。
奉孝贤弟如晤:
祝溪岩仲春十八日草草
祝青珩和洛川各自回房,屋里又多了四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环,别离叫秀霸、惊鲵、轻吕、真刚。祝青珩笑道:“我看府上都用宝剑取名,如何凌公子身边跟着的却叫鹦哥呢?”
愚兄前日于姑苏偶遇阎门中人,不知为杭州嘉会而来,或别有所图。望贤弟留意。
祝青珩冷静点头,又扣问侯府作息安排。正说着话,响起叩门声,本来是凌侯爷身边的丫环太康将一沓手札送过来,笑道:“女人万福。老爷叮咛我将先前说好的几封手札送过来。”
又去遇蛇处,昔日空位已树木葱葱。愚兄甚奇传言中腾蛇执金珠一节,问之,答曰:“蛇仙多在深山中修行,山里多瘴气,便有金珠,亦无人敢取。”
今时溟海明月不见,无人再见水晶宫,亦不知白芒潭,此趣谈只好作笑语耳。
她将庚帖折起来放复书封,又拆开第二封手札。只见上面写着:
淳钧回道:“鹦哥本来叫独鹿的,公子杜口不言后,夫人在府上遴选了一番,属她最机警,公子一个眼神就晓得说的是甚么,就派畴昔服侍公子,作公子的嘴。又专门改了名,这才叫鹦哥的。”
太康笑道:“我这小丫头哪晓得侯爷的筹算。不过这几日夫人不适,侯爷下午多数是在府里的。明日女人打发个丫头过来问问。”
奉孝贤弟如晤:
第四封信很短,只要两个字:“速来”。祝青珩摸着那张信纸,内心的设法愈发清楚了。这两人恐怕是在同谋甚么东西。并且是从客岁才开端有友情的。这般想着,又拆开第五封信。
祝青珩忙伸谢,让淳钧、燕支接过手,又问太康道:“不晓得侯爷明日甚么时候得闲?我想问问我爹的事。”
祝青珩道:“那便费事姐姐了。”
愚兄来闽东已过半月,此处山多水清,兼畲族少女多情,犹喜唱山歌,正有诗云“石崖觅芝叟,土风采茶歌”,实是疗养好去处。
听闻韩宗元座下腾蛇亦遇于此处,愚兄甚奇,请樵夫带路一探究竟。未到遇蛇处,便见一寺庙立于半山腰。问之,则曰:“此蛇神仙庙也。”倒是腾蛇随韩宗元渡劫前曾回此地,化形一女子,嫁千年前与他拯救之恩仇人转世为妻。又开医馆,悬壶济世。诸人感其恩,为其修庙塑金身,方有此庙。
“存亡人肉白骨。”祝青珩冷静念了一遍,心中起伏不定。倘若……倘若真的有甚么水晶宫白芒潭,那她不便能够将祝家的人都救返来了?
小女蒲柳之姿,玩皮贪玩,能得贤弟喜爱,欲结两家之好,愚兄甚慰。今附上小女生辰八字,不知与玠哥是否相合。
贤弟所言甚是。愚兄少年时亦曾游过溟海,溟海之大,不知其几千万里也。愚兄虽在溟海五六年,不敢称见溟海全貌。提及溟海,愚兄先年曾闻一趣谈。说是数千年前有一兄弟误入流荒之地,兄长为流沙吞噬,半日只余一白骨耳。其弟跪地长泣,忽一少年现身,唱道:“此月非彼月,红日不夺辉。水晶宫白芒潭,存亡人肉白骨。”歌罢,人不见。弟抱兄长骸骨寻水晶宫,逾数日,见一宫殿在月下熠熠生辉,方知是水晶宫也。不敢进,绕其一圈,下见小潭,水尤清洌,潭边白芒草整齐披拂。抛兄长骸骨入潭,白骨漂于水上不沉,弟倦,倚石而眠。后为人拍醒,见其兄立于身前,笑曰:“何故睡于此?”音容笑容一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