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韩宗元座下腾蛇亦遇于此处,愚兄甚奇,请樵夫带路一探究竟。未到遇蛇处,便见一寺庙立于半山腰。问之,则曰:“此蛇神仙庙也。”倒是腾蛇随韩宗元渡劫前曾回此地,化形一女子,嫁千年前与他拯救之恩仇人转世为妻。又开医馆,悬壶济世。诸人感其恩,为其修庙塑金身,方有此庙。
太康笑道:“我这小丫头哪晓得侯爷的筹算。不过这几日夫人不适,侯爷下午多数是在府里的。明日女人打发个丫头过来问问。”
奉孝贤弟如晤:
祝溪岩蒲月二十八日草草
送走太康,淳钧取来灯烛放在翘头案上。祝青珩将那沓手札放在案上,拆开最上面那封,倒是一张红纸,细心一看,竟是本身的庚帖。只是战役常庚帖略有分歧,上面虽有两边姓名、籍贯、生辰八字及祖宗三代姓名,却不见月翁和冰人的名字。祝青珩看了眼日期,是半个多月前。
淳钧回道:“鹦哥本来叫独鹿的,公子杜口不言后,夫人在府上遴选了一番,属她最机警,公子一个眼神就晓得说的是甚么,就派畴昔服侍公子,作公子的嘴。又专门改了名,这才叫鹦哥的。”
贤弟所言甚是。愚兄少年时亦曾游过溟海,溟海之大,不知其几千万里也。愚兄虽在溟海五六年,不敢称见溟海全貌。提及溟海,愚兄先年曾闻一趣谈。说是数千年前有一兄弟误入流荒之地,兄长为流沙吞噬,半日只余一白骨耳。其弟跪地长泣,忽一少年现身,唱道:“此月非彼月,红日不夺辉。水晶宫白芒潭,存亡人肉白骨。”歌罢,人不见。弟抱兄长骸骨寻水晶宫,逾数日,见一宫殿在月下熠熠生辉,方知是水晶宫也。不敢进,绕其一圈,下见小潭,水尤清洌,潭边白芒草整齐披拂。抛兄长骸骨入潭,白骨漂于水上不沉,弟倦,倚石而眠。后为人拍醒,见其兄立于身前,笑曰:“何故睡于此?”音容笑容一如前。
愚兄扫席待贤弟七月之行。
又去遇蛇处,昔日空位已树木葱葱。愚兄甚奇传言中腾蛇执金珠一节,问之,答曰:“蛇仙多在深山中修行,山里多瘴气,便有金珠,亦无人敢取。”
祝青珩记得祝溪岩确切从大半年前起就老是单独外出,没想到他还去过闽东。但是去闽东又是为了甚么呢?腾蛇执金珠一事,祝青珩畴前在很多书上见过,最详细的便是《许烟客纪行》里记录的官方故事了,只是那上面还不叫腾蛇,而是称作通体乌黑的巨蟒,想来是那巨蟒厥后得道修炼成腾蛇。倒是那救了白蟒的修士叫韩宗元这件事她是第一次传闻,更没想到这一人一蛇厥后另有渡劫的造化。她这般想着,又拆开第三封信。
祝溪岩十月十二日草草
“也好。”祝青珩点头,将手札放在一边。喝了碗汤,拿起那沓信,发明只要薄薄两张了。
“存亡人肉白骨。”祝青珩冷静念了一遍,心中起伏不定。倘若……倘若真的有甚么水晶宫白芒潭,那她不便能够将祝家的人都救返来了?
今时溟海明月不见,无人再见水晶宫,亦不知白芒潭,此趣谈只好作笑语耳。
隔日愚兄前去深山瘴气中,见巨蟒虽多,却不见腾蛇,更无金珠。甚憾。
心下深思:“这确切是爹爹的笔迹。但爹爹如何会把我许配给那人?固然人看着很好,却生有恶疾活不久,我若嫁畴昔,岂不早早成了孀妇。何况一向以来讲的都是安排我和玉珩去云机门,如何会这时候定下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