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边绣椅上坐着个穿藕色绸衫的女子,她手中拿着绣花腔子,盯着那对男女稚童的过招,偶尔低头往手中的绣花腔子瞧上一眼。淡淡的阳光落在她头顶上的青瓦屋檐上,在她的身上投下一层暗影。她模样极美,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云鬟雾鬓,松松挽着发髻,鬓边插着一支紫玉钗,钗上嵌着三颗明珠,每颗珠子都是小指头大小,收回一片柔光,更衬的她肌肤胜雪,容色绝丽。
息夫人翻转左手手腕,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画圆。祝青珩二人只闻声一声清啸俄然响彻庄园,一条七八丈长的水龙从院子种满莲叶的水塘里翻滚出来,怒号着向他们飞扑过来。祝玉珩叫道:“妈!”息夫人却不慌不忙,右手画印,祝青珩手中木剑俄然腾空飞起,剑光刺向龙身,捷如闪电,势若雷奔,一剑快似一剑,最后好像有千百支剑影在空中飞舞。息夫人一心二用,摆布互搏,银光飞舞,水花漫天,两人看的眼都花了。终究水龙在三人头顶上散架,如瓢泼般落下来,祝青珩和祝玉珩捧首惊呼,却见木剑速率比刚才更快一筹,剑尖刺向每一滴水珠,竟将统统水珠都送回了水塘中。
祝青珩心道:“妈常日里只叫我们学些剑招随便玩玩,等九岁今后把我们送进云机门再体系学习,如何本日如此当真?是了,我学剑一贯比玉珩快,心中生了很多高傲骄傲,她这是怕我今后去了云机门学神通也如许瞧不起人,才特地来警告我。”她这般想着,心中打动之情油但是生,拉着息夫人衣袖说:“妈,我天然晓得,只是来岁我和玉珩就要分开家了,我怕今后没多少机遇看,才想在走之前将妈的剑谱都看完的。”
“晓得啦。”祝玉珩摆摆手,弯下腰将一只脚陷在岩石洞穴里的青蛙救出来扔到池边一片仍在风中摆动的碧绿荷叶上。
祝青珩转头看去,只见祝玉珩手撑在水池边犬牙般整齐不齐的岩石上,半个身子向前探去,正细细打量石头上那道水线和青苔生的位置。祝青珩说道:“玉珩,你谨慎掉下去,成落汤鸡了。”
祝玉珩忙道:“我才没有惫懒呢,只不过是瞥见大伯的丹药风趣,就多说了几句。”
祝青珩道:“倘若我们遇见个峻厉的徒弟,整天只逼我们练习,不准回家如何办?妈,你就给我们看看嘛。”她眸子一转,指着祝玉珩道,“玉珩这几天学剑的心正惫懒了,就该给他看看更高深的剑招才是。”
那是在姑苏城南的祝家,青石板铺的练武场上,一对七八岁的男女稚童,手持木剑,正在比试。
砰!砰砰!砰砰砰!砰!
祝玉珩束手站在一旁,当真听训。祝青珩则鼓掌欢乐道:“妈,你给我们演示一下这招’无边落木’好不好?”息夫人似笑非笑觑着她,说道:“你这个奸刁鬼,莫非不晓得学剑该当循序渐进,如果一味妄图新招,根底不稳,反而会对今后有影响?”
祝溪岩温声说道:“我怎会笑你,只盼你能早日放下心结,我们伉俪还能如畴昔普通相互参议,论剑品道。”息夫人脸上肌肉微微一动,浅淡的笑影顿时消逝了,她垂下眸,淡淡道:“二哥,我们不是说好不再谈这些了么。”
祝溪岩瞧着老婆倩影隐没处的院墙,心下一阵难过绝望。他目光扫到祝玉珩落在地上的木剑,才想起本身身在那边,低头一看聚在本身身边的一对后代,心道:“三妹固然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但到底情愿给我生儿育女,这不正申明她的心还是向着我的。这些年我们俩相敬如宾,三妹便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我又何必强自和一个死人比呢。”想到这里,贰心中烦闷难过稍减,便对祝玉珩和祝青珩说道:“这半个月里,你们俩可惹长辈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