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靳雨青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不能说话，是个哑巴，“青”字已是他独一能讲出来的残破音符。
燕文祎呛了几口，刚回过气儿来又被湿乎乎的鱼爪捏住了脸，冰冷的鼻尖渐渐凑过来，猫一样亲一亲嗅一嗅，鱼尾用力地缠着他的腰身。
临风翻译道：“……公子说鲛人平活力，将他卷进池子里去了。”
“不不不，现在不可，起码明天不可。”燕文祎道，“你瞎我哑，我们两个残疾人硬闯太子别院可不是个好体例！内里起码有几十名弓箭手盯着我们，再给我几天时候，雨青，我必然带你回家。”
鲛人张了张嘴，嗓音沉沉转动出一串低吟般的调子：“你是十六？”
“夷清！我的名字……”靳雨青听他已经起家，匆慌道。
咚、咚。
久别相逢，这一亲就有些急，靳雨青的尖牙不谨慎刺破了燕文祎的舌|头，有甜腥的血味渗了出来。男人吐出舌|头嘶嘶地吸了口气，靳雨青惭愧地蹙起眉头，卷起舌尖谨慎翼翼地舔舐着他受伤的舌面。
吟鸣刚落，殿门被人一掌推开，十数盏挑着灯笼的主子涌了出去，秦逸负身立于门间，环顾着屋中的一人一鲛，神采猜疑。临风仓猝地跟出去，站到自家公子的身边。
临风看着燕文祎比划完，说道：“公子说，这只鲛人叫做夷清。他奉告公子，南海以外一百里，有一处礁石，退潮时可见，下有海匪藏匿的金银十几箱；向西又五百里的海底，有两艘货运沉船，上面大量珍宝珠奁。”
到了殿前，临风又将侍卫们一拦，对秦逸也不客气，只说：“这鲛人语是我们家讨食吃的技艺，你们都跟出来让我们今后如何赢利？”秦逸刚想发作，就听临风又说，“至因而真是假，你们且看过会我家公子出不出得来不就好了？这鲛人生性血蛮，若公子真的一窍不通，出来就要变成那野物的吃食了！”
“那不一样。”燕文祎道。
“哎哟公子，今儿个海风吹得紧，叫您多穿一件您不听，这下好了，归去又得卧半个多月！”临风哀思地拍着燕文祎的背，从袖口取出一件白丝娟子递畴昔。
临风道：“我主子不会说话。”
第一批海货打捞上来后没几天。
“别担忧，我的鲛王。有我在，没人会伤害到你、伤害到你的子民。要晓得这十年里，我可不是甚么筹办都没做。”燕文祎的呼吸似暖和的海藻，缠|绕在鲛人的耳畔，他耳后的腮器也因为缠|绵交换的气味而一张一合，若另一张饥|渴煽动的嘴，期盼着男人。
燕文祎朝先生微微点头，转头钻进了车厢。
他觉着无趣，刚分开燕文祎的房间，就在后院水池边撞见挺尸的绯鲤。
他叹了口气。
直到第二天中午，医馆的老大夫才拎着几个酒葫芦走进安设他的房间，拿脚一踹他床沿：“起了！人早就打发走了！”
秦逸的别院里仍然灯火透明，几人急的焦头烂额，只因太子所定下的五日刻日顿时就要到了，他们很快就要成为一条不利的鱼食，被丢下去喂那只牙尖齿利的鲛妖。
“……干吗？晒鱼干？要不要给你撒点盐面儿？”
燕文祎抚着他的鱼尾：“必定不让你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