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但笑不语。
宿世各种不过转眼之间，先前的那些相伴平生的信誉彼其间心照不宣的谁也不再提及，只结伴下界去和苏祺做了最后的告别。
早在苏煜成仙的那刻，他便认清了实际，现在也不过是感慨一番，对苏祺道：“若不是蓁儿相告，直至我身后，也不知，本来皇兄与云放才是一母同胞，而我的母后害死了你们的母妃，害你们母子兄弟失散分离……”
可于他而言，未免残暴。
离墨哼道：“还能如何，天帝老儿亲迎凤凰仙回了天。”若不是为了凑趣妖王，他才不信天帝能因对凤凰仙有愧便放下身材亲身迎其回天。
离墨看一眼麒霜，又看向麒炎，终究欲言又止。
苏煜不由心生惭愧，畴前的他是多混账啊，连那么一丝说出口的机遇都未给皇兄，当下忍不住唤凤蓁，“蓁儿，皇兄他――”
或许阿煜与凤女人之间，也再回不到畴前了。
苏煜点头笑笑，“皇兄不必在乎，前尘过往于我而言已是上辈子了，这一世我会做个散仙……天帝准予我能够不时下界，或许将来有一日，我会与云游在外的云放和阿曜相遇……”
麒炎满头青丝飞舞起来，周身披发着激烈的煞气，眸子蓦地变红，蓦地回身，覃骁便被重重击了出去。
麒炎没表情看他们两个打情骂俏，淡淡问道：“天界如何了？”
再次站在月岭朝堂上，苏煜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不由点头苦笑，确切也是上一辈子的事了。
“凤女人……”苏祺又看向凤蓁，“今后阿煜，便劳烦你多加照顾了。”
凤蓁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苏煜，见他现在已是天界上仙，自有一番仙风道骨，再不是之前阿谁哑忍孤傲的小天子，打心底里为他欢畅。
凤蓁笑看着他，至心评价，“你也不差。”
麒炎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在桃花谷，离墨和麒霜皆一脸无法的望着他。
“皇兄，月岭的江山，便交给你了，弟弟会在天上看着你手中的天下四海升平……”
“苏煜驾崩后，苏祺即位，短短一月内清除了陆令青的全数权势，信赖在不久后的将来，人间将会迎来一片乱世承平。”
见麒炎的双眼闪过一丝苍茫，离墨叹道：“小凤蓁规复仙身了？”
或许，自此以后，他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罢。
“阿煜……你……你没死？”过分震惊，苏祺的声音带着冲动地欣喜。
比及苏煜和凤蓁消逝在御书房内，苏祺闭目半晌，抬手拭掉眼角的一滴泪，方传温不全出去，“传旨，封杨太傅的孙女为后……”
苏祺更是惊奇不已，“阿煜你成仙了？”转眸去看凤蓁，见她浅笑着点头，才欣喜的笑了，“如此也好。阿煜的捐躯值得……”
麒炎回天以后，听闻神妖两界盟约已成，且天帝下旨，将凤凰仙许配给妖王为后，青菱珠作为天界的贺礼之一，妖王不消再偿还，当即感受喉中腥甜，不由苦笑，本来这便是离墨欲言又止的内容么？
麒炎本就心系天下，闻言心下慰然。
……
他明显还做不到超然物外，却要笑着看着宿世的爱人嫁与妖王和亲。
苏祺慎重点头，“我必然会做到的。”然后深深看了凤蓁一眼，意欲将这个曾经独一令他动过心的女子牢服膺在心底。
若能挑选，他向来不肯做甚么神仙，在冗长的人生中，垂垂修炼一颗冷冰冰的心，如许孤傲千百年下去，又与石头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