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箱子里运来的宝贝,仍然令他满脸惊奇。伸手摸了摸怪物的脑袋,另有乌黑的鹿角。这一起上都用木屑和废纸包着,就是怕震碎了这双角。
不,这只幼年镇墓兽正在看着本身。
一个女孩的脚步声。九色能够鉴定,就像一千两百多年前,那些芙蓉如面柳如眉,穿戴襦裙与大袖的女孩子。
1917年夏天,尚是标标准准的旧中国。停靠在吴淞口的几艘中国兵舰,已南下广州支撑孙中山护法。黄浦江上尽是本国兵舰,烟囱喷出团团黑烟,“装潢”着外滩大厦屋顶上的天空。
实在,刚才的感受不是错觉。
分开地宫的镇墓兽九色,顷刻间认出了这张脸!
这是镇墓兽不成顺从的天命:一旦分开地宫,透露在人间的光芒与氛围中,统统力量转眼即逝。唯在夜深人静之时,或在完整阴暗的处所,才会规复一点点力量。它只能哀鸣,微微颤栗,展开双眼,几近泪水涟涟,谛视这与宅兆一样死寂的天下……
他看到了九色的眼睛。
欧阳思聪渐渐后退,锁上厅堂的大门,擦去额头盗汗,仓猝去三楼女儿的内室。
可惜的是,这幼年镇墓兽的大要,充满坑坑洼洼的弹痕,有的弹壳还嵌在内里……
它叫九色。
入夜了。
“我叫秦北洋。”
欧阳思聪精确地叫出了这件宝贝的名字。
“似龙非龙、似凤非凤、似麒非麒、似龟非龟!”
第一眼,他就被这对乌黑的鹿角征服了。
女孩翻开一盏小灯。她穿戴毛茸茸的拖鞋,一条乌黑的西式丝绸睡裙,烘托着小麦般金黄的肤色。她的眼睛竟然是琉璃色的,鼻梁和嘴唇的表面略高,略微天然卷的长发,仿佛自带椰风婆娑。九色看到这张容颜,便记起长安城里,风情万种的波斯女奴。
它不是一个死物,也不是一尊金属雕像,更不是一台杀人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