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山刚被拽出来,秦海关也冲出去了,点头说:“镇墓兽将你当作了盗墓贼!何况你又掉到了金井里,它当然要杀了你!”
“呸!”
“小生齐远山。”
齐远山拧起浓眉,发明秦北洋的后脖子上,有两块非常的胎记,细看竟像鹿角,素净的赤红色,仿佛要爬上头顶,直冲云霄。
俄然,头顶一阵巨响,暴风吹得他俩睁不开眼。秦北洋抬开端,但见空中回旋着一架飞机,两对翅膀,前头螺旋桨,半舱式机身。齐远山跳起来向飞机呼喊,就像海难者碰到颠末的轮船。他们来不及穿衣服,光着屁股冲到袁世凯的陵墓宝顶,冒死地挥动白毛巾。这架飞机涂着五色旗,超高空回旋靠近,几近擦着秦北洋头顶而过,他乃至能看到飞翔员的小胡子。飞机不成能在此降落,螺旋桨又掀起一阵风,消逝在云端上。
秦北洋用手指逗弄着怀中小狼,只盼它不要冻死,这小家伙的生命力倒是畅旺,竟然咬着他的手指头,当作母狼的奶头呢。
他听到人的脚步声,秦北洋扑到金井口:“你如何在这里?”
金蟾镇墓兽。
他想到在这深山当中,三个男人被困整整一年,别说是个婆娘,连条母狗都见不着。年青人精力畅旺,无处宣泄,相互处理也有能够嘛。
中华帝国,洪宪帝陵。
数月以后,进入第七宫,镇墓兽究竟上已完工,但还少第八宫验收、第九宫点睛,只能算是半成品。
他和齐远山手牵手,躺在暴风狼籍的山颠,瞻仰天狼星,扯开嗓子嚎叫,似已化作狼族。
与世隔断的太行山深处的峡谷,全然不知天下的纷繁扰扰,一派郁郁葱葱。山涧泉水也变得活泼,两个少年光着身子戏水,在鹅卵石间摸小鱼儿。
他窃喜还活着,没被飞剪舌夺去性命。用马灯往上照,蛤蟆的嘴巴被击中了,但涓滴未受伤。本来是一只青铜蛤蟆,怪不得金光灿灿。齐远山冒死拉枪栓,接连射出几发枪弹,这对金蟾镇墓兽不过是挠痒痒。蛤蟆咧开嘴巴,似是诡异地浅笑,那条舌头又要飞出来索命了。
次日一早,三人刚从行军帐篷里醒来,内里有了某种动静。秦北洋分外警悟,怕是有狼来偷袭,探头出去察看,竟是密密麻麻的军队――固然身着新式礼服,但大家脑后留着辫子。顶风招展的军旗,竟是前清的黄龙旗。
秦氏父子却不知,一年前,这座陵墓的仆人就已弃世,“中华帝国”早已烟消云散。
小狼不久便断奶了,两个少年给它喂兔肉和羊肉。它最靠近的还是秦北洋,养到隆冬时节,小狼已有了大狗般的体型,仍然每天跟他一起打滚玩耍。
他进上天宫,马灯的光照有限,很多处所看不清。他往前走了几步,俄然一脚踏空。
内里究竟有甚么?镇墓兽长啥样儿?另有传说中的金井……齐远山按捺不住,背着枪悄悄走出来。他提着军用马灯照明,墓道弯曲折曲。两边石墙是栩栩如生的浮雕,那是秦海关遵循图纸刻上去的,称道袁世凯的“丰功伟绩”:朝鲜经略、小站练兵、北洋自雄、民国肇建、帝国即位、中华答复……
齐远山打光枪弹,自发要命丧金井,镇墓兽却不动了。
齐远山往浮雕上的袁大头吐了口唾沫。颠末三道墓室门,他闻到一股熟谙的臭味,就像是……小时候,他喜好用石头砸死癞蛤蟆,每次都有一泡恶心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