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你会泅水吗?”
肺里几近要爆炸时,一块粗大木板浮到身边,这是最后的拯救稻草。齐远山紧紧抓住木板,随之浮出海面。
齐远山瞪大眼睛,看到海水里有一条发光的东西,乍一看还觉得大海蛇。不,那家伙的身材比海豚更粗,满身长着金光灿灿的鳞片,一眼望不到头,直到暴露两只爪子,另有一条龙尾巴。
齐远山流着鼻涕,才看清对方脸孔,统共三小我。为首阿谁二十多岁,模糊有些眼熟,仿佛是……
羽田大树的背后,有两个强健的男人划着船桨,乘风破浪往海岛而去。他俩相互用日语扳谈,但各有各的口头禅,一个是“阿西八”,一个是“干你娘”。
“纳尼?”接着是日本味道的中国话,“你好,我们熟谙吗?”
没想到,他俩成为这艘轮船的幸存者,而那些秘鲁海员都被恶龙吃了。
小木点头:“从没见过。”
羽田和颜悦色地说:“好,我本来也想要今晚登岛的。”
海面上呈现一盏灯,本来是一艘救生艇,有人划着桨靠近。齐远山和小木大喊起来,救生艇将木桨伸向海面上的幸存者。
海滩上又呈现一群人影,他们拖着一艘小舟筹办下海,估计是看到轮船着火淹没,想要去救人的。
“阿谁东西?”小木点点头,12月的海水让他冻得打战,“就像龙?”
仿佛憋了半辈子。泪水、鼻涕与咳嗽一同喷出。玉轮照在头顶,海水冲到嘴里,舌头已被咸得麻痹。齐远山抱着大木板,冒死划动双臂,惊骇那条海底的恶龙,游过来咬到他的脚后跟。
他又梦见一年前的春季,太行山上初见的一瞬,春寒料峭的野狼谷,狼血披收回滚烫的热气,衬托出秦北洋十六岁的面孔……
他只能摸着走廊走在海水里,将近憋死时,才找到天花板上剩下的一点点氛围,他贪婪地猛吸几口。轮船的蒸汽机锅炉产生爆炸,火焰狠恶地灼烧,刹时又被海水燃烧,接着是更大的撞击声。会不会已淹没到了海底?船壳被扯开个大口儿,玄色海水澎湃而来。他必须硬着头皮冲出去。海底甚么都看不到,但他摸到中间有锋利的暗礁,刹时划破胳膊。他不会泅水,顺着暗礁摸黑,鲜血直流地爬上去。
“啊!”欧阳安娜尖叫一声,她认出了羽田大树的脸,“凶手!”
“别开枪!”齐远山大喝一声,又冲到两伙人中间,禁止两边交火,“安娜,我是远山!”
俄然,船壳一声巨响,像百岁女巫的惨叫,沙哑紧接着尖厉又震耳欲聋。齐远山从梦中惊醒,轮船在狠恶闲逛,又像被甚么东西紧紧卡住。舷窗外不再明月当空,而是黑漆漆的海水,伴着无数闪光的碎屑。
“达摩山。”
当秘鲁轮船完整淹没时,他们看到前头又呈现一艘轮船--看不清详细模样,月光下表面仿佛还要大,烟囱里喷出玄色烟雾。
“不要去救了!最后的幸存者在这里。”
从海底死里逃生的齐远山,眯起眼先见着一个女人--她有双琉璃色的眼球,自来卷的齐刘海,穿戴西洋女门生的长裙,这不是欧阳安娜吗?
不竭有海员逃出分裂的船壳,他们水性都很好,即将游到海面,竟被那条“龙”伸开嘴巴咬住……他看到了龙头,没法描述的怪兽,竟有几分像幼麒麟镇墓兽的头!一样有乌黑的鹿角,铜铃般的双眼,只是没了那身红色鬃毛,却多了一条蜿蜒绵长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