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地宫收回轰鸣巨响,面前的赤柏木齐刷刷折断分裂,潜入古墓九百年的玉龙,已是飞龙在天。触摸玉龙的白俄人,脖颈上的头颅已经不见,只剩一个喷血的腔子,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地,惊骇地睁大双眼……
如果两年前的九色,绝非面前玉龙的敌手。以这头幼兽的强大身板,恐怕一上来就被秒杀了,如同关公温酒斩华雄。但九色吃过几枚分歧的灵石,接收了很多镇墓兽的能量。上个月,它又攻击了哈尔滨发电厂,吞吃大量有毒化学品,浑身堆积毒素与放射性,使它的力量成倍增加。即便如此,九色也堪堪跟玉龙镇墓兽打个平局。
保护契丹公主驸马的玉龙镇墓兽,没想到“盗墓贼”的阵营中竟然也有镇墓兽。它的外壳也由青铜锻造,涂抹特制的颜料,做成近似高古玉器包浆的结果,在墓室中展转腾挪。
火球狠恶撞击到玉龙身上,引发地动般的闲逛。九色并不惊骇龙,麒麟也有龙相,何况在东海达摩山,秦北洋就搏斗过恶龙镇墓兽。
秦北洋下过很多古墓,却从未见过这类器形――茶青色的玉龙一条,龙体蜷曲,呈C字形,高与宽各约一尺,横截面为椭圆形,直径约一寸,相对近世玉器而言相称霸气。玉龙吻部前伸,龙口紧闭,对称的一双鼻孔,棱形崛起双眼,眼尾颀长上翘。颈背有一大块凸起的长毛,曲折上卷,又称为“鬣”,占全部龙体三分之一。龙背上有钻孔,金丝贯穿此孔,将玉龙悬吊在木护壁上。龙头与龙尾两端垂下,恰好处于同一程度线,证明工匠有过经心设想。
席地帷幔也是契丹人在草原上的糊口风俗,进而带到另一个天下。
失之毫厘,那只毛熊般的大手已触到了玉龙。
秦北洋绕过玻璃器皿,跟九色渐渐靠近两个墓仆人――越国公主与驸马头东脚西,仰身直肢,躺在褥垫上。他不想让白俄人触碰这些宝贝,颤抖着伸脱手,挑起九百年前的帷幔,就像翻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劈面而来一股腐臭的气味……
前室地砖上充满白俄强盗的尸身残肢。壁画中手执骨朵的军人们,相互互换眼神,收回会心的浅笑。
不管如何,这玉器并非契丹当时的产品,恐怕在这座大墓营建之时,玉龙早已传世上千年,远在春秋战国之前的上古?
但看不到脸,只看到两副金面具,一股针刺般的寒意,从面具的双眼之间袭来。
玉龙镇墓兽。
这条玉龙不但会在地上蛇形,还会腾踊到半空,伸开血盆大口。白俄的枪弹对它底子无用,伊万诺夫不敢投脱手榴弹,处所狭小怕伤到本身人。玉龙镇墓兽毫不包涵地咬去哥萨克们的脑袋,它的尾巴也能等闲将人拍死。
宅兆归于沉寂。
突入者们屏着呼吸,谛视这张大床并无床脚,而是直接在地上拼接柏木板。更像日本人的榻榻米,只不过没有席子,而是金灿灿的锦缎褥垫。唐朝之前的中国人也是如许睡的,当时只要卧榻。床板上铺着褐紫色织金褥垫,七个木支架撑起丝制帷幔,挂有金银勾环。就像隔着一堵半透明的墙,反而比棺椁更加诡异。
秦北洋把帷幔挂在床架子的勾环上,想起在巴黎卢浮宫见过古埃及木乃伊,法老脸上也覆盖金面具,异曲同工之妙。两个墓仆人的面具,较着可分男女。左边的驸马粗暴而狭长,似有小胡子。右边的公主面具圆润清秀,多数按照真人边幅而来。驸马戴着银冠,公主戴着金冠。正中有一火焰宝珠,两侧是展翅欲飞的凤凰,珠光宝气,精彩绝伦。他俩脑袋上面是银枕头,脚底蹬着银靴子,满身穿戴银丝网格,按照人体各部位邃密编织。驸马身佩银刀与铁刀,公主佩着虎魄璎珞,腰束玉带。金面具上银丝裹着乌黑云鬓,插满珍珠虎魄头饰。面具下的头颈,挂着虎魄珍珠项链。两腕各戴一双金手镯,统统手指都戴金戒指。公主一条胳膊挂在驸马手上,合适墓志所说的驸马葬于前,十八岁的公主葬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