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村民用枪对准秦北洋,村长亲手拿着东西,尽力撬开这口铅棺。
骨骸在痛苦地摇摆,向村民们伸出断裂的手指。它的两条腿骨还算无缺,艰巨地爬出棺材,拖着浑身火焰在雪地上扑倒。不幸的拉斯普京摔断了一条腿,依托一只手臂骨,一只脊椎骨,半个骨盆,另有一边的大腿骨匍匐。骨骸边爬边收回惨叫,四周的狼嚎更加刺耳,要不是秦北洋持续对天鸣枪,男人们早就全跑光了。
俄然,一个黑影从棺材弹起,竟是个死人骨骸,死死掐住老村长的脖子。骨骸如巨人般高大,活生生将老村长拎起双脚腾空,任他如何挣扎都没用。
心跳突然加快,想起白日观察的成果――这里是龙脉会聚的风水宝地,特别山丘上几株特别细弱的老松树。
熔化的雪地上,只剩一堆灰烬,来年开春连苍蝇都不屑来访,只会熔化在丛林的腐殖质中。拉斯普京的精神将永久留在这里,面对曾经无穷宠幸他的沙皇一家。如果不是他的所作所为,恐怕沙皇百口也不至于安葬在此。
老工匠亚历山大微微点头,秦北洋心领神会地说:“千万不能翻开!请当场烧毁棺材,用木料堆起来烧掉是最保险的。”
话音未落,燃烧的棺材里响起某种声音,带有古怪的节拍。秦北洋细心聆听,竟与漫山遍野的狼嚎构成搭配,如同一支气势恢宏的交响音乐会。
有个念过书的村民,惶恐失措地喊出一个名字,秦北洋拧起浓眉:“秽乱末代沙皇宫廷的妖僧拉斯普京?”
雪中烈焰燃烧,棺材的铅皮在熔化。秦北洋不准任何人拜别,必须看着骨骸烧尽。火焰伸展到中间的狼尸,丛林里响起狼群悲戚的呼号,从每个毛细孔渗入,几近揪碎心脏。男人们面面相觑,担忧更多的狼群会从四周八方袭来,秦北洋说不要担忧,他会庇护大师。
绿色的火焰灼烧俄罗斯的妖孽,短短几秒钟,最后悲惨的求救声中,全部骨骸被烧成袅袅黑烟,升上玉轮的国度。
秦北洋把下跪的村民们拖起来,用白雪袒护拉斯普京的骨灰,摧毁已被烧化的铅皮棺材的残存部分。有人想起本地土著民族的老风俗,对死人棺材和骨灰撒尿,让他们在天国里永久不得超生。
秦北洋想起父亲说过――整整一年前,奉水兵大将高尔察克之命,老秦在乌拉尔山区一个奥妙地点,修建了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陵墓。不久,白俄又给他送来拉斯普京的骨骸,命他给这个险恶的妖僧修建陵墓与镇墓兽。成果,老秦与沃尔夫男爵回绝从命。
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奥妙陵墓,中国皇家工匠秦海关毕生最后一部作品,也是第一座遵循中国帝王规格修建的欧洲陵墓。
“到底谁是村长?格奥尔基・秦同道,固然你是今晚的屠狼豪杰,但别忘了,我卖力羁系你的劳动改革,请你遵循构造规律!”
如果这就是拉斯普京的骨骸,那么面前这座小山丘就是……
“烧了!”
猎犬哀嚎逃窜,世人惊惧之时,骨骸从棺材里站起来了。
老工匠让统统人保持平静,谨慎地靠近铅棺,看那具险恶的骨骸。仿佛另有一袭修羽士的袍子。他大胆地伸手出来,取出一串东正教苦行僧的念珠,一张小相框――稠密大胡子的高大教士,长相异于凡人,有着俄国人罕见的通俗眼窝,单看照片就排泄浓浓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