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木工家的大姐儿。小人们住的这条街里,她们姐妹两个最生的好。便是他家的哥儿也是一表人才!正说亲呢。”
林俊道:“料子在你铺子里拿,外相里子,你令人去我铺子里取。”
林俊笑问:“劳你老婆替我说个亲如何?”
待他们走远,玉娘方问:“都雅不?”
“快别!”玉娘笑道:“军户可不好,除非是批示使家的。不然只要一个世袭,余者别的通不无能,不好。脾气又大,又爱喝酒逛行院,谁都比他们强。”
玉娘扑哧一声笑道:“你呀,真真像武家的蜜斯儿,不是喜好军官那样儿的吧?”
“谁让你捶腿来?别人都有座儿,偏我们几个站着,莫不是我们不是你的老婆不成?”
丹阳跟了林俊好一段了,如此状况,岂能不知?聪明的道:“我坐的闷了,且去外头逛逛。丹旭服侍爹吧。”
林贞点头:“像女孩儿,哥儿要阳刚之气一点方好。丹阳还罢,丹旭换上件衣裳,只怕比我们家丫头还标致。”
柳初夏还扭着。
柳初夏含泪道:“我不怪大姐姐偏疼,到底养了哥儿,与别人分歧。我只恨李翠娘藏奸,常日里装的诚恳人样儿。不时拿了厨下的东西去哄大姐儿。不过是公中的,谁不能拿去给大姐儿吃?偏她拿来做情面!哄的大姐儿和大姐姐都说她好。算甚么本领?”
“谁说这个?我说她清楚借花献佛,偏世人都不晓得。大姐儿那夜还去与她叩首,呸!一个奴婢丫头,也不怕折了福寿。你要弄个妾,我不敢争,好歹端庄选个明净良家的来。昔日在大姐儿脚下叩首的,现在却叫大姐儿与她叩首。昔白天便是我们生日,大姐儿要叩首,谁不躲开她?端庄德配嫡出,跟我们小老婆养的那能一个样儿?欺负没娘的孩子,你好狠的心!若我是先大姐姐,活撕了你的心都有。”
“哼,谁奇怪衣裳,柜子里有的是衣裳。”
赵老裁已了然林俊是想奉迎小老婆,也不点破,乖乖应下。
玉娘笑着点了点林贞的额头:“鬼精灵,就你抢你爹的人吧。”
此时有钱人家用的帕子,无不有销金镶嵌,最素的也值二钱银子。丹阳和丹旭不过白走一遭,一人得了两方帕子,一面暗赞主家风雅,一面高欢畅兴的叩首去了。
林俊调笑:“动起来便不累了。”
柳初夏那里肯放人?伸出玉藕普通的胳膊,圈住林俊的脖子倒下。一夜无话。
丹旭本就是被人训来阿谀的,不然穷得卖了做主子的人家,谁给你读书识字?还教了各色戏曲。便是家奴,林家高低小厮多了,不过那几个得重用的识字罢了。除了自幼跟在少爷身边的,又有哪个是十来岁便遭到重用的?可见送他来的人就动机不纯。从宋时起,略有钱的人家,睡伶人小厮也是一种民风了。朝廷虽三令五申不准,却就跟那胡乱穿衣裳一样,自家后院里,谁管得着?谁又晓得仆人家睡的是丫头还是小厮?关上大门,一床棉被掩的干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