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御史再次大笑:“好!好!这方是名流风骚!恨不能立等订交,便把他半子借我一日细说一二何如?”
孔姥姥拿着荷包,退后一点瞧了一回:“唔,针脚不大好,色儿都雅。你媳妇多大了?如果同你一样的,倒是可贵。”
文臣武将向来就是天敌,相互看不扎眼儿。但是再不扎眼,总有一两个相干的能有一丝和蔼。孔姥姥感念孟太夫人照看外孙,当年又是她做主三四回的求了自家姐儿,对其印象颇好,便道:“你们老太太掌了眼的,便知不错了。你爹爹……唉……”
孟豫然见他一副假端庄模样顷刻浑身高低都不利落,扯了扯嘴角道:“你又不出门,又不进屋。大寒天儿的,站在风道上何为?细心冻病了,叫老太太心疼。”
都城,天下最繁华之地点,年前更是热烈到了极致。孟豫章漫无目标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平常爱逛的书斋来。不想此处也人满为患,一群身着直裰的读书人围在一处,也不知高谈阔论些甚,硬是将书斋闹出菜市场的氛围来。
谁料门别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谁家岳父有这等派头!快快与我引见一番!”
“大年下别说这般套话,陪我说说话儿。”孔姥姥问道,“前日听闻你定了亲,也不得闲同我细说说。那家蜜斯儿好不好?模样脾气怎底?贤能不贤能?”
新年,孟家戏曲赌斗之声不断于耳。孟豫章心中有事,更加烦躁。唯丰年初二时,去外祖家拜年内心略好过些。他的外祖,声明在本朝也不显甚,却有些许脸面――乃六品的翰林侍读孔文德孔耀辉先生,顶顶清贵之职。先前还是举人之时,原想着当个同进士便是祖宗保佑,谁想来一气考到庶吉人,分入翰林院。今后以后家里来往皆鸿儒,谈笑无白丁――除了半子一家!此处又显出孟豫章与林贞的缘分来,皆是外祖家悔青了肠子的结的婚事诞下的孩儿,还偏是独生。只不过孔家要心软些,没赵家那等高慢清傲、沽名钓誉,是以对外孙还算照看。孟豫章也就喜好到外祖家来听听庭训,便是挨两句“若不长进,细心你的腿”的话也好。
孔耀辉还道:“豫章,还不过来见过魏御史!”
“借书来!”
孔耀辉感喟:“休同我讲,我乃外姓之人,如何做得了你家的主?你也莫急,做学问乃一世的事,殊不闻大器晚成?你且早哩!待你娶妻成人,我方好说得。”
就有大妗子笑道:“外甥来了!快与你姥爷叩首,好讨红包!”
因夙来与家里的兄弟不甚敦睦,孟豫章也不在乎。只是怕再立在此处,又招来谁问一通,便令人与老太太说一声儿,上街去了。
孟豫章脸一红,岔开话道:“姥爷迩来读甚书?”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魏文明童鞋很首要……
说来不但承平公府,四公八侯皆是如此。只宣宁侯因本身立了军功,掌实在权,还算松快,也搁不住人丁沉重,门下地盘捞的将要寸草不生了。现在,也就皇后的娘家,新封的寿宁伯有些蒸蒸日上的气象。孟豫章见此气象,愁的差点少年白头。
那人恰也看到了孟豫章,亦是一怔!如此粉嫩的小童,如何不让他记着!只因打扮上一瞧就是勋贵后辈,便仗着微服猖獗调侃,哪知是同僚之亲,这如何是好!?
孔耀辉摸着胡子道:“不过是些圣贤书。那日你来,我叮咛你的功课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