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豫章叫他一噎,却不肯伏输,又道:“年初二的满街闲逛,不是端方人家的行事吧?”
“广宁卫?她爹是谁?”
“……”
“闹甚?”孟豫章忍不住道,“莫不是叫你纳妾吧?”
“……”
魏文明一挑眉:“你会画画儿?我瞧瞧。”
魏文明叹道:“小哥儿,你说纳妾好不好?”
孟豫章原就生的好,一杨笑容把魏娘子心都看化了,尽管乖孩子叫个不住。魏文明在一旁目瞪口呆,这两人就把师徒名分给定了!喂!你们两个不过问我一声真的能够么?能够么?
“圣贤书还夸嫘祖哩!”魏文明道,“做得好还不让人夸?不然朝廷修那牌坊何为?”
魏文明听他誓词,倒是一愣,随即笑道:“无事,便是说了,谁肯信来?我若说你诽谤,倒是十个有九个要信!”
“家里有个女人就闹翻天,还叫弄一个来,我日子还要过不要过?”魏文明提及这个话题便有些暴躁,挥手道,“不说了,你也不懂!女人就是费事!”孩子么,命里偶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孟豫章难堪的笑笑:“无甚,我记差了。”
“嗯?”
年初二,半子拜见老丈人的日子。若不是非常混账,便是伉俪不甚敦睦,另有个家教管着哩,总不好叫人说家风不好。是以茶肆冷冷僻清无人来往,难为掌柜竟开了门。正因如此,孟豫章也暗自称奇,莫非御史便不消摆岳父不成?
孟豫章不好答言,只做不懂。
魏娘子问道:“哥儿但是嫌我烦了?”
魏文明一脸怜悯:“那胡涂人还不定怎生相欺哩。”
孟豫章见魏娘子圆圆的面庞儿,眼睛不大却很有精力,看起来非常慈眉善目。体贴之语不断于耳,恍忽间如同见到亡母,顷刻呆愣起来。
“方才还一口一个岳父,此时倒害臊了。”
孔耀辉内心顾恤外孙不得个好父亲,前程迷茫。不想竟入了魏文明的眼!喜不自胜,如何舍得回绝?魏文来岁少有为,乃与他同科做的探花。当年打马游街,说不尽的清俊风雅、风骚不羁,哪个不赞个好字?常日里想交且不能哩!孔耀辉巴不得,若不是读书人的矜持,怕要喊出“阿弥陀佛”之语。孟豫章便叫魏文明硬生生的拖出了外祖家,寻得一个平静的茶肆坐下。
“嗳,你真害臊,叫甚夫人?你既是他门徒,叫我师母便得,何必那等陌生?”
“你熟谙?”
“岳父名讳林俊,广宁卫副千户是也。”
魏文明拿着本书敲了下孟豫章道:“呆愣愣的何为?本日谢你替我挡过一劫,不然那母大虫不定怎底闹哩!”
魏娘子浅笑道:“不必客气,我们妇道人家说话尽是些边角噜苏,难为你听我唠叨这么好久。你们也俩聊着,我去厨下看看晚餐。”说着便走了。
孟豫章内心欢乐,只不好表示出来,倒羞的红了脸儿。
孟豫章嘲笑:“你放心,我不是那等犯口舌之人。那日的事若与别人说一个字,管叫天打雷劈!”
“红袖添香,风骚俶傥,不好么?”
魏文明用手指无序的敲着桌子道:“尊夫人端的会骑射?”
孟豫章又叫堵住,果然不能同御史辩论。便单刀直入的道:“那你寻我有何事?”
不想孟豫章顷刻满面飞红,又低了头。